这排树木直向西延伸,蛛儿从株大树跃上另株大树,她身材纤小,张无忌却甚高大,但她步法轻捷,竟也不见累赘,过七八十棵树,跃到座山壁之旁,便跳下地来,轻轻将他放在地上,笑道:“咱们在这儿搭个牛棚,倒是不错。”张无忌奇道:“牛棚?搭牛棚干什?”蛛儿笑道:“给大牯牛住啊,你不是叫阿牛?”张无忌道;“那不用,再过得四五天,断骨接续处便硬朗啦,其实这时勉强要走,也对付得。”
蛛儿道:“哼!勉强走,已经是个丑八怪,牛腿再跛,很好看?”说着便折下条树枝,扫去山石旁积雪。
张无忌听着“牛腿再跛,很好看”这句话,蓦地里体会到她言语中关切之意,不由得心中动。只听她轻轻哼着小曲,攀折树枝,在两块大石之间搭个上盖,便成间足可容身小屋,茅顶石墙,倒也好看。蛛儿搭好小屋,又抱起地下大块大块雪团,堆在小屋顶上,忙半天,直至外边瞧不出半点痕迹,方始罢手。
她取出手帕,擦擦脸上汗珠,道:“你等在这里,去找些吃来。”张无忌道:“也不怎饿,你太累啦,歇会儿再去罢。”蛛儿道:“你要待好,要真待好,嘴里说得甜甜,又有什用?”说着快步钻入树林。
张无忌在山石之上,想起蛛儿语音娇柔,举止轻盈,无不是个绝色美女风范,可就是张脸蛋儿却生得这丑陋,又想起母亲临终时说过话来:“越是美丽女子,越会骗人,你越是要小心提防。”蛛儿相貌不美,待自己又是极好,有心和她终身相守,可是她心中另有情郎,全没把自己放在意下。
他胡思乱想,心念如潮,不久蛛儿已提两只雪鸡回来,生火烤,味美绝伦。张无忌将只雪鸡吃得干干净净,犹未餍足。蛛儿抿着嘴笑,将预先留下两条鸡腿又掷给他。那是她在自己那只雪鸡上省下来,原是鸡上精华。张无忌欲待推辞,蛛儿怒道:“你想吃便吃,谁对假心假意,言不由衷,用刀子在他身上刺三个透明窟窿。”张无忌不敢多说,便把两条鸡腿吃。他满嘴油腻,从地下抓起块雪来擦擦脸,伸衣袖抹去。
蛛儿回过头来,看到他用雪块擦干净脸,不禁怔住,呆呆望着他。张无忌被她瞧得不好意思,问道:“怎啦?”蛛儿道:“你几岁啦?”张无忌道:“二十岁。”蛛儿道:“嗯,原来你只比大三岁。为什留这长胡子?”张无忌笑道:“直独个儿在深山荒谷中住,从不见人,就没有想到要剃须。”
蛛儿从身旁取出把金柄小刀来,按着他脸,慢慢将胡子剃去。张无忌只觉刀锋极是锐利,所到之处,髭须纷落,她手掌手指却是柔腻娇嫩,摸在面颊上,忍不住怦然心动。
那小刀渐渐剃到他颈中,蛛儿笑道:“稍用力,在你喉头割,立时命呜呼。你怕不怕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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