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遇春道:“小兄弟,你也不须难过,三个月后,再来探望,其时如你身上寒毒已然去尽,便送你去武当山和你太师父相会。”
他走进茅舍,向胡青牛拜别,说道:“弟子伤势痊可,虽是张兄弟动手医治,但全凭师伯医书指引,又服食师伯不少珍贵药物。”胡青牛点点头,道:“那算不什。你伤势已愈,所减者也不过四十年寿算而已。”常遇春不懂,问道:“什?”胡青牛道:“依你体魄而言,至少可活八十岁。但那小子
是什模样,牛膝、熊胆是怎样东西,却是件也不识得,当下硬着头皮,将药方交给煎药童儿,说道:“请你照方煎副药。”
那童儿将药方拿去呈给胡青牛看,问他是否照煎。胡青牛鼻中哼哼,道:“可笑,可笑!”冷笑三声,说道:“你照煎便是,他服下倘若不死,世上便没有死人。”张无忌抢过药方,将几味药份量减少半。那童儿便依方煎药,煎成浓浓碗。
张无忌将药碗端到常遇春口边,含泪道:“常大哥这副药喝下去是吉是凶,小弟委实不知……”常遇春笑道:“妙极,妙极,这叫做盲医治瞎马。”闭眼睛,仰脖子将大碗药喝得涓滴不存。
这晚常遇春腹痛如刀割,不住呕血。张无忌在雷电交作大雨之中服侍着他,直折腾夜。到得次日清晨,大雨止歇,常遇春呕血渐少,血色也自黑变紫,自紫变红。
常遇春喜道:“小兄弟,你药居然吃不死人,看来伤竟是减轻好多。”张无忌大喜,道:“小弟药还使得?”常遇春笑道:“先父早料到有今日之事,是以给取个名字叫‘常遇春’,那是说常常会遇到你这妙手回春大国手啊。只是你用药似乎稍嫌霸道,喝在肚里,便如几十把小刀自在乱削乱砍般。”
张无忌道:“是,是。看来份量确是稍重些。”
其实他下药量岂止‘稍重’,直是重好几倍,又无别般中和调理之药为佐,味急冲猛攻。他虽从胡青牛医书中找到对症药物,但用药‘君臣佐使’之道,却是全不通晓,若非常遇春体质强壮,雄健过人,早已抵受不住而命呜呼。
胡青牛盥洗已毕,慢慢踱将出来,见常遇春脸色红润,精神健旺,不禁吃惊,暗想:“个聪明大胆,个体魄壮健,这截心掌掌伤,倒给他治好。”
当下张无忌又开张调理补养方子,什人参、鹿茸、首乌、茯苓,诸般大补药物都开在上面。胡青牛家中所藏药材,无而非珍品,药力特别浑厚。如此调补十来日,常遇春竟是神采奕奕,武功尽复旧观,对张无忌道:“小兄弟,身上伤势已然痊愈,你每日陪露宿,也不是道理。咱们就此别过。”
这个多月之中,张无忌与他共当患难,相互舍命全交,已结成生死好友,旦分别,自是恋恋不舍,但想常遇春终不能长此相伴,只得含泪答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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