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当山,乖孩子,分别数月,不用悲伤。”张无忌手足动弹不得,眼泪仍是不断流将下来。
周芷若回上船去,从怀中取出块小手帕,替他抹去眼泪,对他微微笑,将手帕塞在他衣襟之中,这才回到岸上。张无忌目送太师父带同周芷若西去,只见周芷若不断回头扬手,直走到排杨柳背后,这才不见。他霎时间只觉孤单凄凉,难过无比,忍不住又哭起来。
常遇春皱眉道:“张兄弟,你今年几岁?”张无忌哽咽道:“十二岁。”常遇春道:“好啊,十二岁人,又不是小孩子,哭哭啼啼,不怕丑?在十二岁上,已不知挨过几百顿好打,从来不作兴流过半滴眼泪。男子汉大丈夫,只流鲜血不流眼泪。你再妞儿般哭个不停,可要拔拳打你。”张无忌道:“是舍不得太师父才哭,人家打,才不哭呢。你敢打便打好,你今日打拳,他日打还你十拳。”常遇春愕,哈哈大笑,说道:“好兄弟,好兄弟,这才是有骨气男子汉。你这厉害,是不敢打你。”张无忌道:“动也不会动,你为甚不敢打?”常遇春笑道:“今日打你,他日你跟着你太师父学好武功,这武当派神拳,可挨得起十拳?”张无忌波声,笑出来,觉得这个常大哥虽然相貌凶恶,倒也不是坏人。
当下常遇春雇艘江船,直放汉口,到汉口后另换长江江船,沿江东下。那蝶谷医仙胡青牛所隐居蝴蝶谷,是在皖北女山湖畔。长江自汉口到九江,流向东南,到九江后,便折向东北而入皖境。两年之前,张无忌曾乘船溯江北上,但其时有父母相伴,又有俞莲舟同行,旅途中何等快活,今日父母双亡,自己凄凄惶惶随常遇春东下求医,其间苦乐,实在天壤之别。只是生怕常遇春发怒,心中虽然伤感,却也不敢流泪。其时身上张三丰所点穴道早已自行通解,寒毒发作时痛楚难当,他咬牙强忍,只咬得上下口唇伤痕斑斑,而且阴寒侵袭,日甚日。到得集庆下游瓜埠,常遇春舍舟起旱,雇辆大车,向北进发,数日间到凤阳以东明光。常遇春知道这位胡师伯不喜旁人得知他隐居所在,待行到离女山湖畔蝴蝶谷尚有二十余里地,便打发大车回去,将张无忌负在背上,大踏步而行。他只道这二十余里路转眼即至,岂知他身上中番僧两记阴掌,内伤着实不轻,只走出里许,便全身筋骨酸痛,气喘吁吁步履为艰。张无忌好生过意不去,道:“常大哥,让自己走罢,你别累坏身子。”常遇春焦躁起来,怒道:“平时口气走百里路,也半点不累,难道那两个贼和尚打两掌,便叫寸步难行?”他赌气加快脚步,奋力而行。但他内伤本就沉重,再这般心躁气浮勉强用力,只走出数十丈,便觉四肢百骸骨节都要散开般,他兀自不服气,既不肯放下张无忌,也不肯坐下休息,步步向前挨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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