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有啊。”
“有啥?假𤞚你爸给你送入去烧烧掉给你讲,七月半鸭子你不知死活,这‘烤箱’不是玩笑耶……”
坤洲仔那个杂种后来说些什全记不得,只记得当时全身发冷,看着那排什“安顺”“至乐”“慎终”灵堂,从小到大,从来不曾那样从头到脚——连指甲都挤满大票鸡皮疙瘩。觉得坤洲仔真是全世界最恶心人,当他示范焚化炉操作技巧时,觉得自己好像变成尾冰冻鲔鱼,被他用冷血双手推进大烤箱里。他在关上烤箱白铁闸门时,搞不好还会在死鱼眼上啐口血红色槟榔汁,然后冷笑着启动电源开关……想到这个画面,就浑身都发抖起来。还有,灵堂牌楼上整齐排列黄菊花也令人反胃极。真恨死那些保丽龙白色美术字,什“林公定山先生大殓之灵堂”“怀德厅签名处”“杨母高太夫人灵右”“金燕国际加值网路敬挽”……除丑陋保丽龙字,还有电子字幕上刺眼小红点:王府、吴府、周府、李府……奠、奠、奠、奠、奠……
他妈妈说什做个月就习惯,坤洲仔说比唱好听,已经做二十九天,鬼才相信老子会在天之后就突然习惯!就算像“景行厅”旁边那棵大榕树样在死人堆里混个五十年也不会习惯。死怎习惯?有谁习惯死?除非死又活、活又死,要不然怎习惯?就算真会像坤洲仔那个畜牲样习惯,那也得等到也二十八岁时候吧!想到二十八岁时也跟坤洲仔样整天嚼着槟榔吹着口哨,穿着件土毙皮夹克到处敲诈死人钱,就觉得恶心想吐。真搞不懂坤洲仔在照镜子时候怎没有当场吐死!
“㖿客来坐”
全世界九官鸟都只会说这句鸟话吗?真是烦死。等到辞职不干那天,定要把这只烦死人九官鸟押到焚化炉里,然后按下红色按钮把它烧个干二净。人死下地狱,那鸟死呢?鸟死下油锅正好变成鸟仔粑。想到那只呆鸟在油锅里拍着翅膀高喊“㖿客来坐”模样,就觉得好笑。这是今天第次笑吧?或许是这个月第次也说不定,也不知道,反正已经很久都笑不出来。没想到这只三万块笨鸟还有点用,至少刚才真笑下。
笑下又怎样?有天照样还是笑不出来;这就是最大问题,太早接触死亡,搞得心情天比天坏。
昨天坤洲仔又丢两个花篮,被老板娘削顿;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,每次都掉两个。活该,谁叫他洗三温暖之前,不先把花篮收好?殡仪馆里面可不是只有死人啊!
“死人不会作怪啦,自己想看看。”坤洲仔听老板娘这样说时候,心里大概很不是滋味,他不爽时候就会次连吃三颗槟榔,腮帮子鼓得肿肿,像长瘤似。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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