借着微弱月光,男人低头看她,“以后还随便提分手?”
摇头,摇头。
他笑,换姿势,双手环在胸前,低头对上她视线,“苏柏从是不是在楼上?”
“你怎知道?”
男人哼声,“他那破车挡着沈大爷练摊儿,人大爷正提着棍子满胡同口找人呢。”
她双手从他身后慢慢摸过去,直滑到他腰背,圈住,脑袋紧紧贴到他胸膛上,那里热血滚滚。
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,周斯越,不知道幸福什时候会降临,但是相信它会来,因为你说过,彼方尚有荣光在。”
命运对他不公,她心疼他。
无比心疼。
“说什,你就信什?”黑暗中,男人声音微哑。
丁羡沉默,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安慰他。
窗外路灯昏黄,灯下风雪飞舞,黑漆漆楼栋里,隐着两道人影。
周斯越人终于抬起头,在黑暗中,人靠在身后墙上,两只手随意地搭在她肩上,弯腰对上她眼睛,那深黑眼窝迷离地望着她,低头自嘲地笑。
“如你所见,现在站在你面前这个男人,他什都没有,甘心接受你任何裁决。”
曾经他,无忧无虑,比大多数人都优秀,也比大多数人都努力,赢笑,失败也笑,什都不挂心上,不惧命运,为梦想拼尽全力。
他是真累,整个人搭在她身上就再也不动,只剩下沉沉呼吸声。
说抱会儿时候,他声音太糯,比平时低沉多些虚弱,把丁羡听点儿脾气都没有,放下手里垃圾,双手去环他精瘦腰。
“你在跟撒娇吗,周斯越?”
他埋在她怀里,随意懒散道:“你说是就是吧。”
丁羡听出些许不对劲,“你怎?为什这累?”
沈大爷在这巷子里住三十几年,所有人都知
“你骗过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不得。”
头顶声轻笑,周斯越低头看她,伸手揉揉她毛绒绒脑袋,“好。”刚要说话,二楼门打开,门缝里漏出道光,就听叶婉娴喊声,“丁羡,你倒个垃圾死哪儿去!?”
周斯越反应极快,把人拉到楼梯转角,拎到墙上,只手撑着,丁羡看着他,不出声。
如今他,累得奄奄息。
丁羡想说,累,那就停下来吧,什也不做,也别再勉强自己。
可又觉得,他,不应该是这样。
他应该是有分热,发分光,破开切云雾,也能在黑暗中屹立不倒人。
是她军旗啊。
周斯越又沉沉吸口气,“三天没睡。”
她惊讶地双手去捧他脸,企图把脑袋从自己怀里拨出来好好看看,但不知是他故意不让他看,还是男人是在太重,到底是没掀起来,只能抱着他脑袋,柔声问:“是不是家里出事?”
她声音轻柔,是雪后暖阳,也是黑暗中唯烛火。
是他唯前行归宿。
男人也没多余力气,只简单交代事情始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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