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挨着坐,看起来有点拘束,整场婚礼都在不停地抽自己卷旱烟,十分呛人,到他们桌敬酒时,被熏得差点昏过去。
那时比桌子高不出多少,拎着蚊帐样婚纱晕头转向,双目恍惚,只能听见上方传来声音。有人说,豹子,新婚快乐,早生贵子啊。也有人说,豹子,以后是沈阳人儿,有出息。还有人说,豹子,以后好好过日子,洋柿子给你带过来。心里想,谁是豹子啊。然后抬头望,在喷吐出来层层烟雾里,孙旭庭眯缝着眼睛,正仰头将满杯白酒饮而尽。
结婚之后,小姑暂时搬去孙旭庭独身宿舍住,只去过次,在勾廉屯,属于市区边缘,需要换两辆公交车才能到达。们去那天,妈脸色灰白,神情焦虑,左手提着筐鸡蛋,右手拉着,在车上被挤得满头大汗,后来还有点晕车,别提多遭罪。下车后,们坐在马路牙子上休息好半天,胃里酸水直往上返。
孙旭庭独身宿舍是二层小楼中间,外层红砖砌筑,屋顶大四坡结构,铺水泥瓦,走进楼里能感觉到阵阴凉,楼梯旁边墙上写着四个血红大字:禁止喧哗。们大气也不敢出,七转八拐,才找到他们家。孙旭庭给们开门,们进去看,屋内空间确实很小,也就十几平米,只摆张折叠餐桌、两把电镀椅子、张双人床和个电视角柜,小姑正躺在双人床上吃果丹皮,见们来也没有起身,吃吃地笑着,电视里播放着译制片,叽哩哇啦,有些吵闹。妈把那筐鸡蛋递给孙旭庭,并嘱咐他说,每天两个,溜达鸡下蛋,营养绝对足,下面条或者熬粥里,千万别炒着吃,那就白瞎,营养成分都破坏。
再后来,小姑肚子天比天大,妈私下托朋友给她做检查,检查过后,大夫给孙旭庭手里塞张纸条,他和小姑默默走出医院,坐上十四路公交车,经过十站地,回到家里。孙旭庭把纸条递给妈,说,嫂子,大夫给。妈说,那是给你,你给带回来干啥。他听后愣,舔舔嘴唇,轻轻展开那张被汗水洇湿纸条,盯着看半天,勉勉强强辨认出来个弯曲对号,于是问妈说,嫂子,对号是啥意思呢,是确定怀上意思吗?妈说,对号就是儿子。孙旭庭说,哦,儿子,儿子,操,儿子要来。
表弟出生之前两个月,小姑又搬回娘家,跟们住在起,在此之前,她已经不去工厂上班,方面是她所在配件三厂效益很差,经常拖欠工资,另方面她本身对于在生产线上当工人也毫无兴趣,于是找关系办理停薪留职,每天涂脂抹粉,打扮得花枝招展,开始去百货商场站柜台,挺着肚子卖二手广东时装。小姑面容姣好,天生能说会道,很适合做推销工作,所以业绩颇为出色,但卖衣服每天需要拿着挂钩取上取下,还要踩板凳、叠衣服、掖裤脚、改尺寸,眼看着小姑肚子渐大,做这些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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