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说什,就说等回国,把江岸别墅写给,说再说,不定打算回来
“等你回来,”陈计伸认真地说,“爸爸把江岸别墅写给你。”
车子慢悠悠地拐进地下车库,陈路周驾轻就熟地停入地下车库,看着后视镜边倒车,边无所谓、浮皮潦草地笑下,“再说吧,说不定在利物浦找个女朋友,就在那边定居。”
别墅大门被人推开,连惠看他俩进来,气氛融洽,心里也宽松两分,别墅空调打得低,她从沙发上站起来,接过陈计伸手里公文包,身上披条毯子,年四季,那条毛毯总是不离身,她轻声细语地对陈路周说,“早上听你有点咳嗽,在山上是不是冻着?刚刚让张姨在厨房熬锅雪梨汤,你去喝两口。”
“好。”
他刚坐下,又懒洋洋地站起来。
钱给他把音响买回来,连惠说他有病,套西装能穿十年,这个破音响能听十年吗?
陈计伸笑呵呵说,不能,但是儿子高兴就买。
所以那次,陈路周知道自己要出国,对他说,您放心,您养这多年,还是会给您养老送终时候,陈计伸以为他要跟自己断绝关系,才气得给他巴掌。
车上没人说话,秘书小王察觉到莫名低气压,路假装打电话。陈路周骨头确实硬,陈计伸觉得是自己养出来,他觉得没什,男孩子骨头硬点好,以后遇到挫折才不会随便被打垮。
但陈路周骨头硬得都可以熬十全大补汤,这多天,也不见他打个电话过来。
陈路周进厨房,后脚连惠女士就跟进来,看他倚着厨房西式倒台,手抄兜,手拿着碗,吊儿郎当地直接就着碗沿喝汤,原本到嘴边“你慢点喝,小心烫”话,又变成,“你就不能有个正形?拿个勺子你手会断是不是?”
陈路周叹口气,从碗抽里抽个勺子出来,没皮没脸地说,“妈,以后川剧变脸没您都不看。”
“少贫嘴。”连惠女士其实是想进来解释,可没安排你和杨慧慧相亲,骗你回来是想让你跟你爸好好聊聊,他已经好几晚没能好好睡觉。谁知道这凑巧,杨主任带着他家女儿上来串门。
陈路周慢条斯理地喝着汤,看她说:“您火气这大,要不给您盛碗?”
“你爸回来跟你说什?”
“最近在忙什?”陈计伸焦躁不安地看看手机,又看看窗外,最后还是把视线落在自己儿子脸上。
陈路周开着车,车子汇入高架,表情比他淡定很多,松快地说:“陪陈星齐在山庄画画。”
“……”
“路周,”陈计伸顿下,还是没忍住率先打破这个僵局,“爸那天不是故意——”
“嗯,知道,您不用道歉,”陈路周挺诚恳地说,车内安静逼仄,转向灯滴滴答答地响,“确实是那天说话过分,您跟妈顾虑,也都懂,没觉得有什,你们这十几年对这好,要是连这点事都不能答应你们,说不过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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