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手中,他们怎地没将你抬去见那小师太?”令狐冲叹口气,道:“总之言难尽。田兄,你说是剧毒发作,葬身于华山?”田伯光道:“早就跟你说过,给人点死穴,下剧毒,命月之内将你请去,和那小师太相会,便给解穴解毒。眼下请你请不动,打又打不过,还给六个怪物整治得遍体鳞伤,屈指算来,离毒发之期也不过十天。”
令狐冲问道:“仪琳小师妹在哪里?从此处去,不知有几日之程?”田伯光道:“你肯去?”令狐冲道:“你曾数次饶不杀,虽然你行为不端,令狐冲却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你为毒发而死。当日你恃强相逼,自是宁折不屈,但此刻情势,却又大不相同。”田伯光道:“小师太在山西,唉……倘若咱二人身子安健,骑上快马,六七天功夫也赶到。这时候两个都伤成这等模样,那还有甚好说?”令狐冲道:“反正在山上也是等死,便陪你走遭。也说不定老天爷保佑,咱们在山下雇到轻车快马,十天之间便抵达山西呢。”田伯光笑道:“田某生平作孽多端,不知已害死多少好人,老天爷为甚要保佑?除非老天爷当真瞎眼睛。”令狐冲道:“老天爷瞎眼之事……嘿嘿,那……那也是有。反正左右是死,试试那也不妨。”
田伯光拍手道:“不错,死在道上和死在华山之上,又有甚分别?下山去找些吃,最是要紧,给干搁在这里,每日只捡生栗子吃,嘴里可真是淡出鸟来。你能不能起身?来扶你。”他口说“来扶你”,自己却挣扎不起。令狐冲要伸手相扶,臂上又哪有半点力气?二人挣扎好半天,始终无用,突然之间,不约而同哈哈大笑。
田伯光道:“田某纵横江湖,生平无知己,与令狐兄齐死在这里,倒也开心。”
令狐冲笑道:“日后师父见到二人尸身,定道二人番恶斗,同归于尽,谁也料想不到,二人临死之前,居然还曾称兄道弟番。”田伯光伸出手去,说道:“令狐兄,咱们握握手再死。”令狐冲不禁迟疑,田伯光此言,明是要与自己结成生死之交,但他是个声名狼藉采花大盗,自己是名门高徒,如何可以和他结交?当日在思过崖上数次胜他而不杀,还可说是报他数度不杀之德,到今日再和他起厮混,未免太也说不过去,言念及此,只右手伸半,便伸不过去。田伯光还道他受伤实在太重,连手臂也难以动弹,大声道:“令狐兄,田伯光交上你这个朋友。你倘若伤重先死,田某决不独活。”令狐冲听他说得诚挚,心中凛,寻思:“这人倒很够朋友。”当即伸出手去,握住他右手,笑道:“田兄,你二人相伴,死得倒不寂寞。”他这句话刚出口,忽听得身后阴恻恻声冷笑,跟着有人说道:“华山派气宗首徒,竟堕落成这步田地,居然去和江湖下三滥*贼结交。”
田伯光喝问:“是谁?”令狐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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