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摔,你摔!你有种不怕饿死,就把玉米棒子摔掉,饿死你这小贼。”林平之心想:“要救爹爹妈妈,报此大仇,重振福威镖局,今后须得百忍千忍,再艰难耻辱事,也当咬紧牙关,狠狠忍住。给这乡下女人羞辱番,又算得甚?”便道:“多谢你!”张口便往玉米棒子咬去。那农妇笑道:“料你不肯摔。”转身走开,自言自语:“这小鬼饿得这样厉害,那只鸡看来不是他偷。唉,家这天杀,能有他半好脾气,也就好。”
林平之路乞食,有时则在山野间采摘野果充饥,好在这年福建省年岁甚熟,五谷丰登,民间颇有余粮,他虽然将脸孔涂得十分污秽,但言语文雅,得人好感,求食倒也不难。沿路打听父母音讯,却哪里有半点消息?行得八九日后,已到江西境内,他问明途径,径赴南昌,心想南昌有镖局分局,该当有些消息,至不济也可取些盘缠,讨匹快马。到得南昌城内,问福威镖局,那行人说道:“福威镖局?你问来干?镖局子早烧成片白地,连累左邻右舍数十家人都烧得精光。”林平之心中暗叫声苦,来到镖局所在,果见整条街都是焦木赤砖,遍地瓦砾。他悄立半晌,心道:“那自是青城派恶贼们干。此仇不报,枉自为人。”在南昌更不耽搁,即日西行。不日来到湖南省会长沙,他料想长沙分局也必给青城派人烧。岂知问起福威镖局出甚事,几个行人都茫然不知。林平之大喜,问明所在,大踏步向镖局走去。来到镖局门口,只见这湖南分局虽不及福州总局威风,却也是朱漆大门,门畔蹲着两只石狮,好生堂皇,林平之向门内望,不见有人,心下踌躇:“如此褴褛狼狈来到分局,岂不教局中镖头们看小?”
抬起头来,只见门首那块“福威镖局湘局”金字招牌竟是倒转悬挂,他好生奇怪:“分局镖头们怎地如此粗心大意,连招牌也会倒挂?”转头去看旗杆上旗子时,不由得倒抽口凉气,只见左首旗杆上悬着对烂草鞋,右首旗杆挂着竟是条女子花裤,撕得破破烂烂,却兀自在迎风招展。正错愕间,只听得脚步声响,局里走出个人来,喝道:“龟儿子在这里探头探脑,想偷甚东西?”林平之听他口音便和方人智、贾人达等伙人相似,乃是川人,不敢向他瞧去,便即走开,突然屁股上痛,已被人踢脚。林平之大怒,回身便欲相斗,但心念电转:“这里镖局是给青城派占,正可从此打探爹爹妈妈讯息,怎地沉不住气?”当即假装不会武功,扑身摔倒,半天爬不起来。那人哈哈大笑,又骂几声“龟儿子”。
林平之慢慢挣扎着起来,到小巷中讨碗冷饭吃,寻思:“敌人便在身畔,可千万大意不得。”更在地下找些煤灰,将张脸涂得漆黑,在墙角落里抱头而睡。
等到二更时分,他取出长剑,插在腰间,绕到镖局后门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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