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曾屡次问过自己，徐燕时，你变
吗？
他没说话。
梁秦靠在沙发上，手肘杵着扶手，手掌捂着嘴，他抬头，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稚气全脱，眉宇间冷淡如常，轮廓比当年更硬朗和凌厉，脸也比以前瘦，甚至连眼睛都
如既往
干净、黑白分明。
只是，在那双眼里，再也看不到执着。
梁秦笑下，给自己倒杯茶。
被梁秦不耐烦打断：“得得，别用这种场面话来敷衍
，还领导，你不是副总
？这点说话权力都没有？”
徐燕时笑下，“七月到八月可以，但最迟八月得回来，公司有个项目得亲自带。”
梁秦把火头吹灭，回头瞥他眼，淡声说：“行，八月让你提前回来。这次跟部队合作，所以到时候还会有个空军特种跟着们块去。国防部还派两个军事专家，大家都很重视，你别不当回事。项目再重要，也得服从国家安排，到时候尽量帮你调和。这个名额来之不易，你知道司徒明天找过多少回？”
徐燕时点头：“知道。”
房间再次静下来。
徐燕时在美国呆七天，回来时倒三天时差，就去趟北京找梁教授。
尽管上次有点不欢而散，梁秦看见他还是高兴，背着手把人领进屋，又吩咐妻子出去买点菜，徐燕时倒也没客气，跟梁夫人礼貌地说声：“麻烦您。”
时隔多年，再见先生当年这位得意门生，鼻尖泛酸，竟有些热泪盈眶，她低头，抹抹眼角，将泪水生生收回去，说：“你们俩好好聊聊，去买菜。”
两男人相顾无言地看着她换鞋出去。
时无言。
“说不失望是假，是满怀希望地来找你，以为你就算是立马辞职也会珍惜这个机会跟去图斯兰，可没想到，你告诉要考虑下。当然，并没有指责你。可能是们身为老学究，思想古板。”
“徐燕时，人要活下去很简单，但是要带着梦想活着，很难。”
“作为老师，也仅仅只能帮你到这，剩下路，还得靠你自己走，但不管你走哪条路，都发自内心尊重你。不瞒你说，见过太多老朋友牺牲家庭，牺牲孩子，牺
梁秦转头对他说：“记得你毕业那年对说，这辈子唯梦想就是成为顶尖GNSS工程师，这话还记得？”
“记得。”
梁秦把香盆放到桌上，他拉开椅子坐下，望着窗台上蝴蝶兰，眼神惆怅。
“前两天，封俊来看，问，你这几年过得如何？”说到这，梁秦抬起目光，深深地看眼徐燕时，“徐燕时，你说你这几年过得怎样？你对你自己满意吗？你觉得你自己变吗？”
毕业近五年，他过得算是不尽人意。
梁秦看他眼，沉声：“跟进来。”
说完率先背手进书房。
徐燕时跟进去。
梁秦开灯，指张凳子让他坐。自己则立到书柜前，碾抹香，边点边问：“考虑怎样？”
“跟领导商量过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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