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发烧,”她说,“但他不愿意用栓剂。”
看着温度计,但无法集中注意力,无法看清楚水银柱指出度数。不知道把温度计拿在手里多久,尽量眼睛聚焦,想要看清楚。想,要照顾他,要搞清楚他到底烧到多少度,但无法集中注意力。昨天夜里,身体定出什问题。可能是好几个月以来,都直处于崩溃边缘,都硬撑着。现在正在下坠,就像在梦境中样
来到电梯跟前,就好像从小松林和那栋楼入口之间架起根钢丝,是踩着钢丝过来。靠在电梯金属墙壁上,电梯在慢慢上升,看着奥托,想感谢它。它腿稍微分开,站在那里有点喘,丝很细口水从它嘴里流出来,在地板上画几个小圈。电梯厢摇晃下,停下来。
在楼梯间看到伊拉丽亚。觉得她很不赞同做法,她就像母亲从另个世界赶来,提醒要尽自己义务。
“他又吐。”伊拉丽亚说。
她走在前面,身后是解开狗绳奥托,家里没有任何牛奶、咖啡烧煳味道。在身后把门反锁上,很机械地把钥匙插入锁眼里,转两圈。手已经习惯那个动作,这应该可以避免任何人闯进来,翻东西。应该保护自己,让那些想尽切办法增添义务、指责、阻止重新开始生活人远离。忽然闪过个念头,觉得,两个孩子也想让相信这点:他们身体变得虚弱也是错,因为他们和呼吸同样空气。詹尼病就起到这样作用,他把问题呈现出来,而伊拉丽亚兴致勃勃地让看到:他又吐。是,那又怎样呢?这又不是第次,也不会是最后次。詹尼和他父亲样,胃不太好。他们俩都晕船、晕车,只要喝口冷水,吃块太油腻蛋糕,他们就会不舒服。不知道这孩子昨天偷偷吃什,他让生活更复杂,让这天更加沉重。
看到房间又乱七八糟,脏床单都堆在房间个角落,就好像堆云彩。詹尼又躺在伊拉丽亚床上,女儿在替照顾他。她现在表现,就像小时候在母亲面前表现:她在模仿她见过做法。她想摆脱权威,取代位子。通常都随便她,但母亲从来都不允许那做。每次要是学着她样子,她都会批评,说不应该学她。也许,她现在附在女儿身上,想要展示不称职,批判。伊拉丽亚给解释眼下情况,就像要邀请进入场游戏,她在里面是女王:
“把脏床单放在那里,让他躺到床上。他没有吐特别多,只是这样。”
她模仿哥哥呕吐样子,在地板上吐几口口水。
来到詹尼跟前,他浑身都是汗,用充满敌意眼神看着。
“温度计在哪里?”问。
伊拉丽亚马上从床头柜上拿起温度计,把它递给。她不会看温度计,但假装已经获得信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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