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几日,国君就传位太子。太子继位,便改年号为元丰。太子是个德才兼备人,他继位很是顺应人心,上台便提倡节俭风气,同老国君奢靡做派大相庭径。
这是位有明君气象人王。
数月之后,凉国上下都对新君做出这个判断。
至于国师威逼老国君传位新君事,只在宫闱里秘密流传,任谁都不敢把事情摆在台面上。只不过新皇虽然心底里感谢国师,却因为要收拢心向老国君臣子,暂时表现出对国师不闻不问态度。
如今小半年过去,新君已经将心腹都安插在重要位置,即使老国君要想复位,也近乎不可能,朝堂局势稳固下来。
国君再蠢也明白这个道理,但自来君主除非自己要死,否则谁愿意舍得这个位置。
太子就算再孝顺,可当国君,也不可能将位置再还给他,甚至因为他当太上皇,反而会比国师还要提防他。
国君心道:朝廷大臣,许多都是手提拔,为活命,还是暂且忍让他,等寻到能对付这妖道人,再来对付他,现在还是跟他虚以委蛇。
国君道:“好,答应。”
季寥淡淡笑,国君心思他眼都瞧得出来。但季寥不在乎,举凉国之力供奉,也是寻不到能对付他人。
王道人也没来得及说更多话,季寥背后血伞无风自动,化成条血线,哧哧声,王道人眉心便被血线穿过,连神魂都不留。
血伞又复落回季寥背上。
国君瞧王道人和美人都被国师毫不留情杀死,心中被恐惧填满,但他不知道怎才能活命,只能眼巴巴望着国师,不住哀求。
季寥轻轻叹道:“陛下,不会杀你。”
国君松口气,说道:“国师,今后都听你。”
深夜,新君元丰帝御书房仍亮着灯火,他正批阅奏折。
而且国君不似王道人和那个女鬼,跟他全无关连,毕竟此前多有供奉,就如此杀,不是他做人道理。
何况以国君身体,只消今后断丹药,他又是贯沉迷女色,过不几年,便不可能有精神来想着对付他,甚至可能病不起。
至于季寥为何不让国君直接传位给他,这自然是无稽之谈,他在凉国又没班底,即便勉强靠强横武力当上国君,还得劳心劳力,对付那些阴奉阳违人,若是让国君传位太子,事情就简单得多,也没多大阻力。
若是太子识相,自然记得他人情。
毕竟自古以来,能安安稳稳从太子变成国主,并不算多。
季寥道:“好,还请陛下下道旨意。”
国君道:“什旨意。”
“传位太子。”
国君脸上闪过丝恨色,道:“原来是这个逆子请国师前来。”
季寥道:“同太子并无交情,只是陛下再快活安逸当着国主,贫道心里会有芥蒂。想必陛下也不会放心,破掉镜子,再修复也会有裂痕,陛下应该明白这道理,你坐着大位,也难保不会生出心思来算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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