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辛苦。”钟离朔叹声,心疼地说句。她落在禤景宸腰带上手抓紧些,用力得像是要将自己皇后拥进怀里。
辛苦吗?禤景宸皱着眉头,想下,这话好像许多人都和她说过。真辛苦吗?她并不觉得。于是她说道:“只是职责所在。”
钟离朔闻言,轻叹声,旋即小心说道:“虽说如此,但这时候也已超过上工时间。大人这般,有些辛劳。看大人比寻常人消瘦,想来是因着公务太过劳累所致。还望大人能劳逸结合,爱惜身体。”
于个初见陌生人而言,钟离朔这番话已然是关切太过。但禤景宸心中直将她当做是小妹妹,听到这番话之时也只觉得这孩子温柔体贴。禤景宸点点头,应下钟离朔这番话,说道:“嗯。不过小公子身上带着香火气,今日可是去太观?”
难道这孩子,这晚回家是因为去太观?今天弘文馆不开课吗?
和她见面。兴许,在钟离朔心里,自己只是她最可靠臣子,最牢固伙伴,而将自己还是她发妻这件事忘记吧。
毕竟,那场赐婚,殿下还特地找到她欲要退婚来着。
偶尔禤景宸会这想,但很快就否决。因为殿下,确确实实是个风光霁月人,磊落坦荡。若是她诚心,殿下若有所感,定愿意回来看她。
但很显然,死亡隔断切。东皇给予生者与逝者道别只有头七那日。从此阴阳相隔,生死两茫茫。
到底是多渴望,才会去信自己直以来不敢去相信事情。禤景宸在凉水岸边留下自己惆怅与自嘲,想着昭帝如今迟迟没有查明死因,缕感伤如夜风般侵入胸中。
钟离朔闻言,笑道:“并没有,只是前些时候归于太,每日晨昏都要焚香念经。大人……可是闻不惯这味道?”钟离朔想起,此前皇后便不太热衷参与祭祀之事。钟离朔之前还担忧她是不是不喜欢香火味,皇后却答不是,如今看来,只怕多少还是不习惯。
钟离朔后退些,避免身上味道熏着禤景宸。背后温度突然抽离,夜风凉灌入两人身体缝隙中。禤景宸察觉到少年动作,竟时有些不适,只细声言道:“并非闻不惯,只是有些好奇。
“这个时候去凉水岸边,可是为公务?”钟离朔又问,她拽着禤景宸腰带,俯首仔细地打量着怀里人。她目光落在禤景宸白皙颈子上,往上挪看着她消瘦尖细下巴,泛起抹心疼。
瘦,瘦很多。钟离朔想,分别那年,皇后脸上还是有些肉。都这个时候,还要亲去处理公务,想必平时更加繁忙。
钟离朔是当过皇帝人,知道这份差事有多难。现如今她将所有责任都推给皇后,会不会有些为难她。
完全忽略自己迫不得已只能死去钟离朔,开始门心思心疼起皇后来。
少年人耳边温声,令禤景宸有些恍惚。她点点头,轻声说道:“算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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