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离朔想,将江山交给这样人,她是做对。至少现在,她再睁开眼时候,是个没有战乱天下,而不是被钟离家先祖恨铁不成钢责骂。
她做对,她没错。
她只是和她母亲说样,命不太好,不能活太长久。
钟离朔已经死,死在三年前夏源之乱里。
这些都过去,她生,用个昭字画句号,已经足够圆满。
她是亡国君主,本不应该用“昭”这美字眼做谥号。她守不住祖宗基业,她救不自己在水生火热中挣扎百姓,她是个无能帝王。
可她还是觉得她没有做错,不烧奉先殿,以她将死之躯守不住源州城。若是逃走,那放在奉先殿祖先只能平白被凌辱。更何况,以她那时身体,根本不能北上与皇后汇合。
只怕她还没出源州,就魂流归墟。
终究是死,为什不死得干干净净些。
她死在供奉先祖地方,化为灰烬。而钟离家能继承皇位,除云中王之外,都被刺帝杀干干净净。
馆不将尺八作为曲艺考核科目,你再另选门吧。”
她疑惑不解,据她所知,弘文馆有教无类,不管是什乐器,都算作曲艺考核范围里面。
于是她开口,大胆问缘由。
程文看着她,目光复杂而幽深,半晌才说道:“是陛下禁令。”
“尺八,是楚国哀乐,不应在庆国开端吹奏。”
尺八,不是楚末亡国之音,而是庆朝盛世序曲。
皇后既然力排众议,给她个“昭”字,那在心里,也不会这想她曲子。
是吧,梓潼。
恍惚地,她又想起她那时在乾元殿握着匕首,身冷汗跪在刺帝榻前。跪在地上太子妃起身,走到她身边,起跪下来,握住她带血手。
钟离朔侧眸,泪眼婆娑地望着她,透着泪光去看她带着血
她把皇位让给皇后,没什不好。前朝也有皇后当政先例,理所应当。更何况,她们夫妻体,她死,皇后执政也是样。
皇后比她有才华,比她懂得多,比她更会体恤百姓,最重要是,和她这个什都没有傀儡皇帝相比,皇后还有兵。
当年刺帝收回太子妃兵符,最终到钟离朔手上,登基之后,她把兵符还给禤景宸。
皇后会带兵,而她,不会。
钟离朔想做个好皇帝,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适合做皇帝,但她还是想做个好皇帝。只有皇后觉得她能做好,可她死太早,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实现。
“你,明白吗?”
程文说着,深深地看她眼,目光柔和又慈祥。
钟离朔心下不知是何滋味,半是失落,才是惆怅,惶惶然应句:“学生知道。”
她转身出门,望着这萧瑟冬景,长长地呼出口白气。将双手拢进宽大袖子里,挺直腰杆朝着学舍走去。
是,是她把火烧奉先殿,是她不孝,在她赴死时候,就想着自己谥号,不是荒便是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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