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也纳下着细雨，风很凉。这座闻名世界
城市无论对别人意味着什
，但对宋
坤却只能意味着两个字：清算。
能在异国他乡见到宋坤，孙刚感到特别亲切和激动，竟不知用什样语言表达，只是紧紧地握住手舍不得松开。而前来机场迎接宋坤三位洛尼卡公司代表则是彬彬有礼，纯粹是商人客套。
由于宋坤住宅还只是幢空房子，无法居住，所以被安排到十四区家饭店里。等宋坤房间打开之后，洛尼卡公司人没有进去，站在门口与翻译交谈
几句，然后翻译对宋坤说：“宋先生，
已送你平安到达维也纳，完成工作。以后日程公司已经做出安排，孙刚先生会告诉你。公司为你准备晚宴，晚饭后将举行工作会谈，你先休息下，晚上有车来接你。”
“谢谢。”宋坤说。
随后，翻译与洛尼卡公司人起告辞。
聪明人更多。”
这样谈下去已经没有必要，而邓文英意见也是宋坤可以接受。他觉得自己应该知趣点，赶快离开这里。他在起身告辞时斟酌着词汇说：“如果有难处，请随时联系。”
假设难处，是指邓文英照顾小马有难处？还是指小马在邓文英这里生活有难处？宋坤不便明说。而宋坤已经决定自己命运，无法再联系。所谓“随时联系”，显然是指他周围最可靠人，更多成份是指夏英杰和叶红军。但是这点，宋坤更不能明说。
邓文英没有在意这句不能不说，又不能明说话，她只将宋坤送出办公室就止步，临别时说：“下次来看小马请你家常点，别让你洋车、洋鬼子把小马吓住。不解你人，还以为你是存心摆谱呢，多没文化。”
“知道。”宋坤应句，转身下楼，心想：不会有下次。
宋坤关上门，脱下风衣，然后是他固定程序：取出自带茶叶泡上，点燃支烟坐到沙发上去。
孙刚有很多久别重逢话要说，有很多事情要汇报。但他
他没能见到小马面，这似乎是天意，连上苍都在暗示，他是个众叛亲离人。
离开东方人时装公司，宋坤行直接去机场，在候机大厅里等候两个多小时。他和希尔都像什事情也没发生过样，与大家谈笑风生，谈公司里轶闻趣事，谈格拉普尔饭店前景。
十点三十五分，宋坤随着旅客登上飞机，他身后没有亲人、没有朋友，没有人知道他孤独和凄凉。陪伴他，只有他手臂上搭着那件风衣，那件风衣是九九二年十月十六日在上海夏英杰用自己钱给他买。那天，夏英杰来接他出狱。
似乎切该结事都结，惟有夏英杰让他直放不下。他断然拒绝她打来每个电话，甚至不给她个最后见面机会，只幻想他冷漠与隔绝能给她线生机。
冷漠，是他呵护心爱女人所能做到最后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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