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是渔火;才记得先前望见也不是赵庄。那是正对船头丛松柏林,去年也曾经去游玩过,还看见破石马倒在地下,个石羊蹲在草里呢。过那林,船便弯进叉港,于是赵庄便真在眼前。
最惹眼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空地上座戏台,模胡在远处月夜中,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,疑心画上见过仙境,就在这里出现。这时船走得更快,不多时,在台上显出人物来,红红绿绿动,近台河里望乌黑是看戏人家船篷。
“近台没有什空,们远远看罢。”阿发说。
这时船慢,不久就到,果然近不得台旁,大家只能下篙,比那正对戏台神棚还要远。其实们这白篷航船,本也不愿意和乌篷船在处,而况没有空地呢……
在停船匆忙中,看见台上有个黑长胡子背上插着四张旗,捏着长枪,和群赤膊人正打仗。双喜说,那就是有名铁头老生,能连翻八十四个筋斗,他日里亲自数过。
们便都挤在船头上看打仗,但那铁头老生却又并不翻筋斗,只有几个赤膊人翻,翻阵,都进去,接着走出个小旦来,咿咿呀呀唱。双喜说,“晚上看客少,铁头老生也懈,谁肯显本领给白地看呢?”相信这话对,因为其时台下已经不很有人,乡下人为明天工作,熬不得夜,早都睡觉去,疏疏朗朗站着不过是几十个本村和邻村闲汉。乌篷船里那些土财主家眷固然在,然而他们也不在乎看戏,多半是专到戏台下来吃糕饼水果和瓜子。所以简直可以算白地。
然而意思却也并不在乎看翻筋斗。最愿意看是个人蒙白布,两手在头上捧着支棒似蛇头蛇精,其次是套黄布衣跳老虎。但是等许多时都不见,小旦虽然进去,立刻又出来个很老小生。有些疲倦,托桂生买豆浆去。他去刻,回来说,“没有。卖豆浆聋子也回去。日里倒有,还喝两碗呢。现在去舀瓢水来给你喝罢。”
不喝水,支撑着仍然看,也说不出见些什,只觉得戏子脸都渐渐有些稀奇,那五官渐不明显,似乎融成片再没有什高低。年纪小几个多打呵欠,大也各管自己谈话。忽而个红衫小丑被绑在台柱子上,给个花白胡子用马鞭打起来,大家才又振作精神笑着看。在这夜里,以为这实在要算是最好折。
然而老旦终于出台。老旦本来是所最怕东西,尤其是怕他坐下唱。这时候,看见大家也都很扫兴,才知道他们意见是和致。那老旦当初还只是踱来踱去唱,后来竟在中间把交椅上坐下。很担心;双喜他们却就破口喃喃骂。忍耐等着,许多工夫,只见那老旦将手抬,以为就要站起来,不料他却又慢慢放下在原地方,仍旧唱。全船里几个人不住吁气,其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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