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书兰说:“再写个你自己,清楚,不是你签在签名板上那种龙飞凤舞。”
“啊?”秦意浓笔尖稍顿,划掉写半名字,在旁边重新写个。她自己名字,只能说是不丑,勉强能看过眼,风骨是绝对没有,而且朝边倾斜。
纪书兰眼神里闪过簇光,若有所思。
家人在客厅再玩会儿,宁宁巴住秦意浓手:“妈妈想洗澡。”
秦意浓带小朋友去拿衣服洗澡。
秦意浓硬着头皮写宁宁大名,秦字还行,她自己姓氏,写二十多年,不说端正,起码行云流水,有模有样。嘉字开始打磕巴,第横差点没写直,那笔尖就跟有自己意识似,七拐八拐,险些扭成毛毛虫。
秦意浓陷入沉思,她当年为什没有给秦嘉宁取名叫秦,二二三三也行啊。
嘉字写完上半边“吉”,眼看着跟个鸡爪似缩着,秦意浓面露讪讪,将纸团团丢进垃圾桶,说:“重写张。”
宁宁还是憧憬着,对秦意浓特别有信心,能给她写个绝顶好看名字。
秦意浓勉强写完秦嘉宁名字,由于写得很仔细,脱离她狗爬画风,然而结构松散,又大又方,宁宁期待落空,小嘴委屈地瘪瘪。
秦意浓把两杯水放在茶几上,从抽屉里找出纸笔,蹲在茶几前,笔画地认真写下唐若遥名字。
宁宁瞧,先说句:“唐、若、遥,原来是三个字。”然后哇声,道,“外婆又骗人,她说你写字可丑,这不是挺好看吗?”
纪书兰闻言凑过来,惊诧道:“你练字?”稀奇啊,八百年狗爬字居然写得有棱有角,工整不说,连笔锋都有。
秦意浓耳廓没来由地热,搪塞道:“嗯,闲着没事就练练。”
宁宁激动道:“也要妈妈写名字!”
纪书兰视线落到茶几旁垃圾桶里,趁着两人背对着她进房间,伸手将那个纸团捡起来,展平,折叠,夹在书页里。
万籁俱寂。
秦意浓回卧室,宁宁在枕边睡得正香。
纪书兰戴上老花眼镜,干瘦手颤颤巍巍地从书页里将那张
秦意浓小声道:“不好意思啊,妈妈下次写个好看给你。”
宁宁把纸张叠收起来,小脸扬起笑容,捧场道:“这个就很好看呀。”
秦意浓亲亲她脸,看纪书兰:“妈,您要吗?”对她妈,她写随便丑成什样都无所谓。
纪书兰似乎在出神,秦意浓叫她她没反应,秦意浓提高点声音,又问遍,纪书兰才恍惚回神,说:“要,你给写个吧。”
秦意浓有点意外,但还是写,丑丑个“纪书兰”。
说着把纸再度推过去,大眼睛亮闪闪,写满期待。
秦意浓:“……”
她握着笔那只手陡然发烫,该怎跟女儿解释,妈妈就这三个字写得好,并没有练你名字。
纪书兰凑热闹地笑笑:“也能要张吗?”
宁宁:“妈妈写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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