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上回给你们老师打电话，听老师说你有早恋倾向？”
“是那些女生非要给写情书，都没理
。”唐斐举着姐姐给他买冰糖葫芦，把嘴里山楂咽下去才开口，语气里透出几分淡淡无奈。
“你这
受欢迎？”唐若遥挑眉。
“你不信？”唐斐说，“给你试验
下。”
唐斐左右看看，来路有个低头族，二十出头女生，唐斐眯
眯眼，快跑几步上前，甜甜地喊声：“姐姐。”
到点，护工过来给唐含章翻翻身，按摩肢体，缓解肌肉萎缩。护工四十来岁大妈，性格豪爽，做事周到，护理这个病人三年，轻车熟路，非常老练，边按边跟旁边新来家属聊天。
“哎呀，你又回来啦。”护工笑容满面，她认识唐若遥。
唐若遥颔首，张面孔清清冷冷。
护工习惯她这冰山脸，知道她人是不错，兀自唠起来：“要说，住医院挺费钱，怎不把你爸接回去？”
“家里没人照顾。”唐若遥抿抿唇，回答她。
含章枯瘦手掌，视线落在男人脸上。三年来卧床让男人原本就瘦削身材变得更加单薄嶙峋，病号服覆在身上空荡荡，斯文清秀脸看不出原来风采，衰老得像个小老头。
“写完。”唐斐把作业本收进书包，搬动椅子，挪着小步子坐到另边。
唐若遥又嗯声，心不在焉。
唐斐也望床上唐含章，唐含章睁着眼睛，有时会无目活动，却毫无焦距，即便儿女都围在身边，他也没有任何反应。
唐斐两手撑着椅沿，低声说：“爸爸是不是不会醒？”
那低头族被这喊，茫然抬头。
唐若遥感觉就眨几次
她先前动过接回去念头，问医生，医生说可以，但接回去江雪珍会不会不管她爸，或者敷衍事。“久病床前无孝子”，新闻里多是病人烂在家里床上，唐若遥宁愿多花点钱，供着唐含章直躺在医院。
护工便叹口气，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同情来：“都不容易。”
……
唐若遥在医院里待到暮色四合，和唐斐起回家，气氛稍微轻松点。
姐弟俩并肩走在街上，女生个高腿长，即便戴帽子口罩，也掩不去周身出众气质。男孩穿着白色背带短裤，手长脚长，眉目精致，俊秀可人，活脱脱个小帅哥。
他已经十岁，再过年都要上初中。很多事他都懂，不懂也会上网查。医生说他爸爸现在状态叫植物人，时间越长越难苏醒，都过三年，他爸爸点醒过来迹象都没有。
唐若遥抬眸，平静地望着他。
唐斐被她这样目光注视着，无端生出丝寒意，张张唇，嗫嚅半晌，道：“要是爸爸能说话，他肯定不会怪你。”
唐若遥眼圈红，连忙垂下眼睫。
再难事情都是能习惯，唐若遥从开始见到病床上唐含章就躲，根本无法面对，到现在能自若地在他耳边说话，也不过短短几年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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