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燕王正妻是穆氏女，若燕王登极，此女便是皇后，
旦她怀有身孕，生下皇子，不仅新帝难逃劫，父皇您也自身难保。汉宣帝刘询和第二任皇后霍成君成婚六年，无子所出，非是天意，而是人意。”
“权臣霍光大权独揽，已是人之下万人之上，若想再进步，便只有篡位举。霍光是否有不臣之心，现在无人可知，但霍氏族倚强凌弱众人皆知，霍光之妻更是胆大包天，派医女毒死皇后送亲女上位。霍氏如此猖獗，既然敢毒死皇后，又为何不敢去父留子？”
秦秾华问：“父皇，敢问霍氏族野心比之穆氏族如何？”
“穆世章应该……”天寿帝依然很犹豫。
“那穆得和呢？”
“非是突发此意，这件事，
已想
两月……”天寿帝说：“穆党权倾朝野，穆裴两党争执不断，虽有尊位，却无实权，平日没人记着是皇帝，现在要写罪己诏，就又成九五之尊。大朔建国不到百年，皇帝已崩三位，就怕啊，不知什
时候会变成这第四个……唉，这个位子，不坐也罢。”
天寿帝握住她
手，恳切道：“想带你和安儿，还有你娘，择个山清水秀地方去做太上皇，岂不比现在担惊受怕好？”
秦秾华问：“父亲只想阖家平安？”
“正是……”
“那便更不可如此。”
埃落定，诸位阁老纷纷告辞。当殿内只剩天寿帝和秦秾华两人后，天寿帝拍拍她手背，叹气道：“秾华，这次委屈你，花多少钱你算算，父皇从内帑里补贴给你。”
“女儿不过是出些小钱，何须父皇破费。”秦秾华说。
天寿帝牵着她在罗汉床坐下，高大全眼神示意，立即有人端上两杯清茶。
“这里不用你们伺候，都下去吧。”天寿帝说。
高大全“喏”声，作为最后个退出殿门人，独他人侍立门外，警惕有人偷听。
天寿帝不说话。
“穆世章已年逾花甲，穆党领头早晚变成穆得和，此人阴险狡诈，贪财无义，若有机会让他去父留子，他必不会心慈手软。届时新帝是他拦路石，太上皇是他眼中钉，等
天寿帝愣：“为何？”
她语调沉稳，缓缓说道：“历朝历代太上皇都难有善终，山不容二虎，国又岂容二帝？无极宫遗址尚在，父皇难道忘唐玄宗前车之鉴？”
“燕王应当不会……”天寿帝说得犹犹豫豫，自己都没什底气。
“即便燕王容得下您，您就笃定，穆氏定容得下新帝和太上皇吗？”
“此话怎解？”天寿帝急道。
天寿帝满面愁容，说：“秾华，父皇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，但是除你，也不知道还有谁能与说道说道……”
“父皇有什为难之处，秾华可能帮上星半点？”
天寿帝神色纠结，沉默半晌后，长叹声。
“……想让位给六皇子，你觉得可行吗？”
秦秾华不动声色，平静道：“父皇为何突发此意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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