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星期天没有邮差,”他边把果酱抹在报纸上,边高兴地提醒大家,“今天不会有该死信来……”
他正说着,有东西嗖嗖地从厨房烟囱里掉下来,狠狠地砸在他后脑勺上。接着三四十封信像子弹样从壁炉里射出来。德思礼家忙着躲避,哈利却蹿老高,伸手想抓住封——
“出去!出去!”
弗农姨父伸手抱住哈利腰,把他扔到走廊里。佩妮姨妈和达力双手抱头逃出屋去,弗农姨父砰声把门关上。他们能听见信件源源不断地向厨房里涌,弹到地板上和墙上。
“玩儿完!”弗农姨父尽量保持镇静说,但边又大把大把地把胡子从脸上揪下来,“要你们五分钟之内都回到这里,准备走。们要离开这里。你们赶紧去收拾几件衣服。没有商量!”
想——”他刚要开口,弗农姨父已经当着他面把三封信撕得粉碎。
那天弗农姨父没去上班。他待在家里,把信箱钉死。
“你看,”他嘴里含着把钉子,对佩妮姨妈解释说,“如果他们没法投送,他们自然也就放弃。”
“这是不是真能起作用,不敢说,德思礼。”
“哦,这些人头脑想问题都古古怪怪,佩妮,跟你不样。”弗农姨父说,边用力捶钉子,钉子上还沾有佩妮姨妈刚给他端来水果蛋糕渣呢。
他揪掉半胡子,看起来很可怕,谁也不敢顶撞他。十分钟后,他们奋力拆开用木条钉死大门,冲出门,坐上汽车朝公路疾驰而去。达力坐在后座上哭鼻子,因为他刚才要把电视机、摄像机和电脑都塞到他运动背包里,耽误大家时间,父亲打他头好几下。
他们个劲往前开。连佩妮姨妈也不敢问他们这是要去哪里。弗农姨父会不时打个紧急掉头,往回开小段路。
“甩掉他们……甩掉他们……”每次他往回开时候,总这叨叨。
他们整天都没有停下来吃东西或喝水。夜幕降临时,达力哇哇大哭起来。他平生从没遇到
星期五,寄给哈利信至少有十二封。既然不能往信箱里插,只好往门底下缝里塞,从门边缝里塞,有几封信甚至从楼下盥洗室小窗口塞进来。
弗农姨父又待在家里。他把信全部烧光之后,就找来锤子、钉子,把前门后门门缝全都用木板钉死,这样谁也出不去。他边干,边哼着《从郁金香花园中悄悄走过》,只要有点动静他就吓跳。
星期六,事态开始失控。二十四封写给哈利信已设法进入德思礼家中。这些信是卷成小卷藏在两打鸡蛋下边,由毫不知情送奶员从起居室窗口递给佩妮姨妈。弗农姨父怒冲冲地给邮局、奶厂打电话找人说理。佩妮姨妈把二十四封信都塞到食品粉碎机里搅得粉碎。
“究竟什人这急着要找你联系?”达力吃惊地问哈利。
星期天早上,弗农姨父坐下来吃早饭时,显得很疲惫,气色也不太好,不过很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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