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华闲话里似乎藏什情绪,秋林听得心动,很想问问。但他忍住。他有些后悔今朝将春华约出来。
秋林说,春华,们回去吧。
春华应,两人离开。春华家不近,秋林不好意思让她走着回去,便骑自行车送她。路上颠簸,春
秋林说,这里下饭很滋味,你多尝尝。
春华就用筷子夹菜,吃口。
春华说,前几日碰到个熟人来百货商店买东西,竟是当年给们上劳动课董老师。你还记得她吗?
秋林说,当然记得,那时劳动票最重要,期末打分,半靠它。董老师发劳动票,像是掌握们生死,每个人都拍她马屁,讨好她。当年她是学校里最胖老师,那时那胖人少见。
春华说,她现在瘦,像是生病。看见她,开始都没认出来。跟她打招呼,她似乎还有些难为情,应声,匆匆就走。
拔梯。你不晓得,调离供销社,老婆小店想卖点糖给罐头厂他都不同意,这个活众生。
说到此处,许主任突然发现秋林直低头不讲话,他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。
许主任说,秋林,讲这些闲话,你莫有什想法。当你自己人,讲话没有顾忌。人就是这样,当供销社主任,最吃香位置。过惯好日子,现在过清苦日子,多少总有点不适应。
秋林说,许主任,都理解。
推着自行车走出许主任单位大门时,秋林觉得心里有点难过。他描述不出来这种感觉,在他心目中,许主任这个人,那样清廉,那样正直。当年只为对自己爹有点好印象,就用力帮自己,从不索要什,自己送去袋橘子,他就还回来袋糯米。可此时这个许主任却变得有些不熟悉。
秋林说,这多年,总会有些变化。
春华说,当年们学校里那个兔场养几十只安哥拉兔,学校学生都有拔草任务,每日家里出来,都要带上篮子镰刀,四处割来草喂兔子。
秋林说,是啊,贪玩,每次拔草,总跑去溪坑游水,每次都是你把你草分,让去换劳动票。
春华说,割草倒还好,最怕就是去砖瓦厂担砖,上百斤重砖头,当时人吃都吃不饱,真不晓得还有哪来力气担砖头。你跟组,那根竹扁担上绳子每次你都移到你那头,要不是这样,根本抬不动。尽管这样,还是吃饱苦头,两只肩头换着抬,都磨皮,起茧。步步,也不晓得怎把砖头从砖瓦厂抬到工地。好几次,都苦得出眼泪,总是想,要是人辈子都这苦,还有什意思?
说到此处,春华突然低下头,说,可现在呢,日子好,不再苦,却想,要是能回到以前吃那些苦该有多好。
秋林抬起面孔,对着天上太阳照着,觉得人真是不值铜钿。正在这时,身后有人叫声。
秋林。
秋林扭过头去,看见太阳光里站着个人,正愣愣地看着他。
4
秋林和春华坐在个小饭店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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