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生不应。
爱春说,海生,你莫跟毛毛走得那近,她有男朋友。
海生说,怎,跟她走近,你心里难过?
爱春说,难过什,戏里唱,男人都是陈
爱春说,你别说。
齐海生笑眯眯看着爱春,接过筷子搅动着碗里面。
为什不说?你晓不晓得,那蛇剥皮取胆,还砍头,但那粉红色蛇肉却照样能动,能卷,能钻。那大个缸里,那多没有头没有皮蛇肉,就那钻来钻去,扭来扭去。
爱春直愣愣地看着齐海生用筷子搅动碗里面,突然股酸味从喉咙口涌上来,她俯下身,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那日起,齐海生就不再理睬爱春。店里看见,眼睛是直,像是根本看不见她个大活人。转过头见毛毛,海生面道又全变,热情洋溢,问寒问暖。爱春晓得,海生是故意做给自己看。
难过是,安排宿舍,齐海生将自己和徐本常安排到楼上,将毛毛安排在楼下,与他隔壁。爱春心里委屈,齐海生不能这样,自己对他掏心掏肺,可新来个涂红指甲女人,他就马上变心。
那日是三岔市集,照例,他都是带自己去。可来个毛毛,他却带着她去三岔。那日,是爱春人生中最难过天,脑子里胡思乱想,根本站不柜台。徐本常关心她,让她回房间休息,她却鬼使神差走进齐海生房间,她倒在齐海生床上,闻着他被子上气息,难过得透不过气来。
就是那天,她去寻来那只猫,放进装松鼠那只木箱里。
爱春原本认为齐海生回来,看见箱子里头松鼠死会大发雷霆,但没想到他却出乎意料平静,只将松鼠埋,回到自己房间,整日都没有出门。爱春担心,煮碗葱油面送进去。齐海生躺在床上,脸上盖张报纸,纹丝不动。爱春心痛,拿筷子夹面喂齐海生。
多少吃点,碰到野猫也没有办法,再买只好。
爱春问齐海生,说,你为什要这样对?
海生说,怎对你?
爱春说,松鼠被野猫拖,总不能怪头上?
海生说,爱春,你这闲话讲得奇怪,松鼠事情有句话说你吗?
爱春愣,说,那你为什不跟讲话?
齐海生吹掉脸上报纸。露出双眼睛,怪怪地看着爱春。
齐海生说,你看见吗?
爱春说,看见什?
齐海生说,你说奇不奇怪,那松鼠肚皮被抓开,肠子都扯出来,那猫却不吃。你不吃,掏肠子做什?
爱春心虚,不敢应话。齐海生又说,有次,去收购站。看见他们在收蛇。就像这面样,长长条。你晓得蛇怎杀吗?杀蛇人捏起它尾巴,抖,骨头抖散,那蛇就盘不起来,软绵绵条。用钉子将蛇头钉在墙板上,刀子划,捞出蛇胆,再划,剥下蛇皮。刀砍在蛇头上,砍断蛇头,将红粉粉蛇肉扔到缸里。那缸,就像这碗样子,有那大,三个人都抱不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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