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林不懂。
知秋说，你不晓得，黄埠附近村庄菜地多，肥料不够。村里就派人到城里来收粪。收粪按担数付钱，童小军便打坏主意，说机关里十几条人，这些粪卖
不够吃。加些水，就多卖些数量。当然，
们也莫多加，加这
桶算数。农民种地不容易，加那
多水，人家花钱买去，肥料劲道不够种不出好菜。
两人将水倒好，空气里满是粪便
臭味。为不让农民看出，还要将倒进去水和粪便用木棍搅遍。棍子搅动，四周更是气味难闻，秋林熏得几乎要吐出来。两人匆忙离开，走到围墙边。秋林突然想起口袋里装着卫国送他香烟，赶紧拿出包送给知秋。知秋拆开，拔支，又将剩余香烟还给秋林。
知秋点香烟，说，你莫觉得臭，农民看见这肥料，欢喜得不得。长年累月，地里庄稼就靠这些东西。考考你后生，你晓得粪缸里最好层肥料是什？
秋林摇头。
童小军说，给你个好素材，你去厕所给屙缸加水。
龚知秋说，你莫捉弄人家后生。
童小军说，哪里是捉弄呢，这个生活谁都做过，他为什搞特殊？
秋林赶紧说，做生活可以，但不晓得怎做。
童小军说，简单，只要会倒水就行。
台捷克机床。你莫看他塞几包烟，还要看心情。欢喜给他加工就给他加工，不欢喜，就叫他千秋万年等着。
秋林羡慕，说，香烟你还是藏回去，又不会吃。
卫国说，你说你稿子写不好，就是不会抽烟缘故。你看鲁迅先生，手里夹根香烟，文章才写得这好。你拿去，抽就肯定会写。
秋林笑。再吃会儿，卫国跟顾医师走，说是要去看电影。两人走，秋林又独自坐着吃会儿，心里还是烦恼。
3
龚师傅说，就是缸底那层，农民叫作屙缸砂，最有营养。刮出来，浇在西瓜地里，长出西瓜全是沙瓤，又甜又脆，再好吃不过。
两人说会闲话，回办公室。到下午，果然有
秋林没听明白，知秋起身，又白童小军眼，对秋林说，同你道去。
两人起下楼，去仓库拿来扁担与木桶，又到外面水井打水。水桶抬到公厕后面粪缸边，秋林就要倒，知秋制止，让他等自己会儿。随后，知秋走开，不知从哪里寻来把稻草，均匀散在粪缸上面，这才慢慢往里倒水。
知秋说，童小军这人不上路，专欺负新人，故意叫你来。你没有经验，着急将水倒进去，溅身，他们好看你洋相。
秋林心中感激，说，为啥要往粪缸里倒水？
知秋说，估计保卫科那几个人嘴巴又馋痨。
秋林坐在桌边发呆，保卫科童小军门口跑过来。
童小军说，龚师傅，厕所屙缸又满，该掏。
知秋没理睬他，童小军又转头看秋林。
笔杆子，是不是写不出材料啊？你天到晚在办公室里，怎写得出，要亲身投入到轰轰烈烈基层工作里去。
秋林说，怎投入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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