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粒打开,小心翼翼挑些,抹在手上。
吴师傅说,滑不滑?
米粒说,滑。
吴师傅说,香不香?
米粒说,世没闻到过这样香味。
马师傅说,南货店里收来鸭蛋,卖给谁?村里人都自家养鸡养鸭,哪会买?
吴师傅说,这个没关系,新鲜鸭蛋没人要,做成皮蛋,过老酒最好,保证有人欢喜吃。
马师傅说,也行,那吴师傅你辛苦些。不过,也不要多买,先尝试,看看销路。
吴师傅说,那就先买十斤。
隔几日,吴师傅轮假回城。进城,吴师傅没急着回家,倒是先跑到百货商店看雪花膏。上上落落转圈,又觉得贵,几张钞票在手里攥出水来,终究还是舍不得。最后想起家里儿媳妇也用雪花膏,便赶紧跑回家,趁儿子儿媳妇都没回来,舀些包在油纸里,藏在身上。
,家里人多,多腌些,做长年下饭。
米粒说,吴师傅,你真是好人。但这多时拿不出,你过礼拜来拿,帮你攒着。
吴师傅说,好。对,你夜里困庙里还是鸭棚?
米粒说,困鸭棚,庙里冷清,困着心里发慌。
吴师傅感叹,大明多好个人,就是心眼太小。
吴师傅听高兴,说,以后有啥难处,尽管来店里寻。
米粒应,吴师傅又盯着米粒手看阵,这才依依不舍离去。米粒看吴师傅出去,松口气。吴师傅以前同她没有任何交集,这几日这样客气,为什,她心里都清爽。
米粒躺在竹椅上,双手向上晾着,她不舍得双手再去碰其他东西,怕蹭可惜。风从鸭棚四处漏进来,呜呜响,像有人在啼哭。听着风声,米粒觉得有些孤独。米粒不欢喜住鸭棚,但她更不欢喜住山上庙里。住在庙里,白日倒也不觉得,可到夜里,天黑下来,她心就开始慌。半夜里,常常会吓醒,醒来后,总觉得房间里有人,黑黢黢里站着,看不清明。米粒不晓得,那是不是大明来寻自己。
想起大明,米粒总是觉得愧疚。大明人粗,但不笨
吴师傅家里住夜,第二日便回南货店。他跑到鸭棚,去寻米粒。米粒见吴师傅来,有些奇怪。
吴师傅,鸭蛋还没有攒够。
吴师傅笑笑,摆摆手,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递给米粒。
吴师傅说,这是个上海亲眷带来,是外国高级货,市面上买不到。你手风吹日晒,抹在上面,过不几日,定是剥壳鸡蛋样。米粒接过油纸包,闻见股香味。
吴师傅说,你打开,抹些在手上。
米粒低头,眼圈又红。
讲完闲话,吴师傅背着手,下山回南货店。回到店里,马师傅问,米粒现在怎样?
吴师傅摇头感慨,可怜啊,剩下这孤零零个人,能好到哪里去?只能多讲些好听闲话安慰她。
马师傅说,只能如此,们也帮不上什忙。
吴师傅说,对,马师傅,你看那米粒养鸭,个人也抽不出功夫去集市上卖蛋。想们店里能不能收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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