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国说，厂里有什
好看？
秋林说，
妈让拍张照片给爸爸。
卫国愣
愣，说，行，那先去家里拿照相机。
两个人到卫国家里拿
照相机，赶去第机械厂。秋林走进卫国
车间，站在当中那台五六米长机床前，汗毛倒竖。这个机器比他想象还要大出许多，放在车间里，像艘军舰。秋林屏住呼吸，伸手搭在冰冷机器上。秋林心里难过，如果不是父亲事情，也许自己也能坐到这机床上面去。
秋林站在捷克机床前，让卫国给自己拍张照片。
卫国说，连都要瞒啊，你念书时就顶欢喜春华。
秋林说，你莫要瞎讲。
秋林快走几步，在路边寻个台阶坐下。卫国坐他旁边，递节甘蔗给他。
卫国说，春华现在不得，分配到百货公司当售货员。城里人都晓得百货公司有个画报样女人。听说每日还有乡下人赶上来，什都不买，就为看看这个美女春华长什样。
秋林吐出口甘蔗渣，说，谁信？春华也就是般相貌。当时们班里那多女生，她也没有显出来。
电影。卫国压低声音，听说是讲日本堂子店里故事，里面女人都不穿衣裳。
出卫国家往西走，过天主堂，转个弯，便是桃源街。电影院便在桃源街中段。电影院门口块小黑板，黑板上写着六个字，日本电影《望乡》。黑板旁边有个尺宽售票口，此刻早已挤满买票人。卫国没有排队，跑进旁边间小屋，里头有电影院工作同志，有位是他父亲熟人。过阵，他走出来，手里拿两张电影票。
时间还早，两人便又去买甘蔗。电影院附近，点心铺，甘蔗摊，瓜子摊，小人书摊，都是买卖。买甘蔗，秋林转过身，见街对面站个姑娘，梳两根辫子，穿件白色连衣裙，裙子上有碎花。竟是春华。春华轻轻刮着鬓上发丝，向左右张望。不远处，个穿军装男人朝她走近，这个人二十几岁，身材刮挺，生得清爽，两道眉毛又粗又黑。不晓得为什，秋林看着他，就觉得他身上军装特别干净，特别绿。
是个军官。卫国说。
秋林说，你怎晓得？
卫国说，你怎不早说？你早这说，就去寻春华谈对象。
秋林说，那你现在尽管去寻好。
秋林站起来，拍拍屁股，说，再去寻个什地方嬉嬉。
卫国说，不看电影，还能去哪里呢？
秋林想想，说，哎，卫国，你带到你机械厂去看看吧。
卫国说，怎会不晓得？两个口袋是大头兵，四个口袋，定是军官。
正说着，春华好像也看见秋林和卫国，冲着两人招手。秋林装作没看见，赶紧掉头就走。卫国在身后叫，陆秋林，你去哪里，电影不看？秋林不应声。卫国赶上来，用胳膊撞撞秋林，说，怎，难过？
秋林说，乱话三千，难过什？
卫国说，春华啊，你看见那男，难过。
秋林说，你放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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