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四四年除夕,有件特别难忘事。
这天上午,蒋、朱两位先生和董喆池、朱惟新、田杰人、申怀琪、柴宏孚等同学,相约到南市民国路(今人民路)赵南山家聚会,赵父开诊所,是座面朝马路带厢房旧宅。蒋先生发现没参加,让赵南山拨通家电话说,大家都在等,定要来。说路太远,又下着雨。蒋先生遍又遍地电话催,结果只能冒雨赶去。大家围坐张大圆桌子用餐、喝酒,很热闹。结束后,蒋、朱两位先生说,带大家去访问翻译家傅雷,们就随他俩去。
傅家在法国公园(今复兴公园)附近“巴黎新邨”,幢新式里弄房子,敲门进去,傅雷夫人非常和气,请大家把雨伞、雨衣放在客厅前门廊地上。这是除夕下午,们待在客厅里,她上楼去通报,显然这群不速之客惹怒傅雷先生,他没有露面,们只听到楼上传来阵阵大骂,显然是赶大家走,们觉得不可思议。当时蒋、朱先生很尴尬,真有焦头烂额、无可奈何之感,只能领们悻悻离开,但出门,他俩并不在意,仍然兴致很高地说,们去淮海路家著名咖啡馆喝咖啡吧!路上,大家你句句,大骂傅雷“有什不起”等等。这天喝完咖啡,大家嘻嘻哈哈聊会,走出店门。蒋先生忽然回头对说:“你刚才坐在对面,你鞋怎直踏在脚上?”浑然不知说:“是吗?那为什不早提出来?现又怪?!”蒋先生是个很风趣人。
四月初,学校照例放春假三天,申怀琪、赵南山、田杰人提议,不参加全班集体春游,们改去松江踏青如何?据说那地方有棵几个人合抱大树。同意,并邀初中女同学葛智华起去。等大家到达北火车站,他们又和商量说,不如改去杭州如何?申怀琪父亲是律师,有个同乡在杭州开商号,可以找到这位老先生帮助接待们。大家同意,但都说没带什钱。葛说:有些,大约够用。于是大家挤上火车,到杭州已是下午四时,就按地址找到这家商号住房,开门者却说,此地并无此人。们大失所望,无奈走出巷外,不知如何是好。正在发呆,忽听到身后有人招呼,房主让个佣人跑来唤们回去。
那是幢有天井大房子,晚饭桌子就摆在宽敞天井里,屋主姓翟,对们很客气,请吃晚饭,还给每人倒杯白酒。从来没喝过白酒,乘他不注意,偷偷把酒倒在身后落水沟里。晚饭后,翟老先生陪们到吴山,去居山寺庙借宿,三个男学生住前间,和葛住后间。第二天清晨起来,们就到山上各处溜达,四周郁郁葱葱,空气清新,静谧中不时听到鸟鸣阵阵,大家对群山喊叫多次,都有回声,山景实在太美,心情舒畅之极。们经过附近间静室,向里张望,窥见几个和尚正在打坐,觉得十分好奇。
庙里早餐很丰盛,稀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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