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父亲《申诉报告》/九六〇年四月]
……附带笔,1957年市委负责烈属工作部分人员,向解程和生(真名郑文道,已牺牲)被捕情况,据说由于他生死不明,长期没有查清,直没有定程为烈士;老程还有老父亲在广东,没有享受烈属待遇,虽然问题尚没查清,但程和生同志表现是坚定……
父母摄于苏州西园,1948年10月。
着蓝布(阴丹士林布)旗袍,沉默,朴素,父亲初以为母亲是小学教员,当时他住康脑脱路。这年暑假,常常在午饭后,太阳热辣辣,母亲雇轮黄包车去看他。
经过二十四年纠缠,延至九七九年,父亲“政治历史问题”才获得完全改正。
捕变节,审理者打开他当年全部供词,抽取最后这几句问答,当即认定他“叛变”。
[父亲《申诉报告》/九六二年第N次]
第次写检查,反映抵触情绪,下日,负责审查俞平原同志见,劈头大骂是“叛徒”。他对说:“不老老实实承认,就逮捕!”搞过运动,估计在那种情况下确有可能,不敢理直气壮地再与他顶(已经顶过次),被逼写第二次检查,也孤立地就句供词承认背叛党。其实就这份检查中,如果细心研究,面强调被捕后绝无叛变行为,另面却突然承认错误,这是矛盾,但是俞平原同志并无觉察,不几天,就把逮捕……
处理结论其:也即“被捕变节”。某负责人说:“们说你是变节,你说没有失节,现在又不好向日本人调查……”
经过他数度申诉,九五八年“初稿结论”改为:“被捕失节。”
然而关于他们,关于这段难忘细节历史,关于中西功呢……这截昔时光影“积藓残碑”,复杂文献漫漶凝结,时显时隐,于当事者言,仍如海上冰山那样触目……那样无法忘怀……
[《红色谍王》/董少东]
据俄罗斯解密苏联档案,苏联方面在佐尔格被捕
经他九五八年至九六五年N次申诉,结论略改为:“被捕后表现消沉”与“极不负责。”
[《明室》(三十六节:“证实”)/罗兰·巴特]
……自己不能证实自己,这是语言不幸(但也可能是语言乐趣)。语言实质可能就是这种无能为力,或者,用种肯定方式说:语言在性质上是虚幻。为试着使语言变得不那虚幻,必须有个巨大测量装置:求助于逻辑。或者,在没有逻辑情况下,求助于誓言。
在漫长申诉过程中,他已清晰地意识到—即使再如何申诉,也未必能有“实事求是”结果,只能接受并赓续下去。
九五五年—在母亲描述里是“大难临头,人见不到,待遇取消,必须搬家”之年。最为感叹是两个月后,通知她送冬衣,“地址也就是日伪时期关你爸爸南市车站路监狱,后又转他到建国中路公安局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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