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常常说,这是种最讲规则、也最没规则工作,必须随时独自应对突然变故,常不知所措,不知如何是好—比如组织上度派他到国民党
毛已到,则未得实也。
六月初八……长毛已到梨川,逃难者纷纷东下……七月廿九……舟至()市河,两岸市房自流下浜起至唐桥止,片灰烬,惨目伤心之至。
十月廿四……小舟冒雾到梨川,知长毛头目钟姓在地藏殿,缙绅、耆民均已见过,极谦和,云是湖南人,告示安民,极工丽,极体恤……街上多长毛来往,异服怪状[1],真妖孽也……
父亲22岁,祖父50岁。
(19岁)与家兄(金芒,20岁,图右者)摄于黑龙江嫩江农场,1971年。
九七四年,曾在镇住半个月,眼前这条“市河”,在当年印象里就这样窄吗?记忆中它宽阔很多,那时已在黑龙江务农五年,回镇小住是因为近期有不少上海青年人已由赣、皖、滇、吉、黑等劳动地点转至江、浙祖籍落户,生活环境改善很多,回沪探亲也方便不少。这年春天,三姑母和表姐都这样来电话说:“舒舒(曾用名)可以回转,倷就是镇人嘛,祖宗就是人,倷不是上海人,不是黑河黑龙江嫩江人,倷是吴江镇子孙……”得此信息,就到上海老北站公兴路坐上长途汽车,沿沪青平公路来到,住三姑母家。那段时期,每天在镇里无所事事游荡,后认识青年理发师,常去他店里看过期上海报纸。理发店有两根柱脚插在水里,有时地板和镜子摇晃,是小船碰到柱脚,他就推窗对下面船夫说:“扳艄呀!”
但过没几天,三姑母得到坏消息,镇“上山下乡办公室”已停办这种户口手续。翌日,她想出另个办法,准备找个附近水乡女子跟订婚,这样话,肯定可以从黑龙江迁来此地。表姐讲:“不过嘛,此地水乡订婚有点啰嗦,就算目前阶段,至少倷也要买多少斤上海‘什锦糖’、‘大白兔’,上海葛丝被面多少条等等,做男方上门礼品,道坐小船,到女方屋里去拜谢。”三姑母看定说:“倷阿答应?答应就讲定,下个礼拜,或者下下个礼拜,大清早,先约男女双方到镇绸布店门口,见面再讲,阿好?”当时笑笑,把这事告诉理发师,他也是笑笑……但父亲得知此事,即打来份加急电报,当时拆开封口,见里面行字:“即使天仙美女也不许见面。”—父亲怎会当电报员面,拟出这句尴尬电文?
订亲事就这样作罢,记得那半个月,常在镇里游荡,坐在镇桥石栏上看看来往行船,看绍兴来脚划船、从太浦河和太湖开来卖鱼蟹渔船,水阔天远,石桥座接座,每天凌晨时分,镇上几家茶馆灯火昏黄,已密密麻麻坐满人……
父亲清贫学生时代,在抗战全面爆发前夕结束。
也是在这个阶段,他加入中共秘密情报系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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