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飞好会儿,看见个小宫婢,朝她院子里来。
那鬼婢飘着,怀里抱着盆花。
花儿开得妍丽,是人间早春色彩,然而这样颜色,不可能出现在鬼域
再也没有人等他回来,他明白,早在很多年前,他就该知道,天雷带走,不仅是她小仙草躯体,更是他们之间所有缘分。
他所有遗憾,无非只是,恨不相逢少年时。
大军消失在鬼域。
*
琉双回到屋子,待雨停后,她洗把脸,冷着眸子,手扬,锁链碎裂,化作齑粉。
——她这样说。
那日在皇城屋顶,热热闹闹元宵节,他终于明白过来,她要是什,不是他。他就算骗她辈子,她也不会快乐。
他就算苟延残喘在这世间,她也不会再爱他。
他什都看得清楚明白,然而击向他胸口这掌,为何依旧令他痛得痉挛?
晏潮生闭闭眼,走向滂沱大雨中,青鸾和赤鸢同跟在他身后。
,这样残酷人,只有她记忆里那个坏得透顶晏潮生。
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,恨与怒交织。
晏潮生抬起她下巴,在妖鸟长鸣声中,不顾她挣扎与厌恶,在她额头亲亲。
“好好保重。”他说。
晏潮生走到门口,脸上笑意,终于淡下去,他垂下眸,捂住自己心口位置。
其实那日渡劫以后,她已经有离开能力,晏潮生太过低估如今她,太相信锁灵契。
而她,她想要弥补自己犯下错,直没有离开,直到昨夜,晏潮生再不隐藏,她也没有留下必要。
昆仑妥协速度快得令人不敢相信,她难免不怀疑,背后是晏潮生子在推波助澜。
她看不懂晏潮生想要做什,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少年妖君,想起自己原本想说给那个人听话,他再也听不见,心里阵难受。
她飞身出去,鬼域如今留下,全是老弱病残,没有个人能拦得住她,或是发现她。
伏珩抱拳道:“切就绪,只待妖君命令。”
“出发。”
趁着场鬼气四溢大雨出发,到天明,鬼将们灵力,会增加不少。
晏潮生在大雨中,最后次回头看,想要看她最后眼,然而那扇门已然阖上,他看不见琉双身影。
他收回视线,想起很久之前,他每次出征,身上穿,都是琉双缝制战甲,她总是站在那里,等他归来。
他找她这多年,终于找到,却不敢与她多相处几日,他怕自己多看她几眼,最后会不折手段留在她身边,继续骗她,贪婪地演上辈子戏。
只有不看,才能强迫自己割舍。天雷在逼他这个逆天者离开,他只有以最快速度,令五条灵脉融合,知道她在意即墨少幽,怕她捣乱,直关着她。
他今夜来道别,并没有任何掩饰,她能认出他,他心里其实是高兴。
至少,他曾停留在她心上过,哪怕太短,短到他们尚未来得及好好相处,什都已来不及。
“你不是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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