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隔几个小时火车就在乡下某个车站停下,士兵们统统下车。有时候给他们菜汤和啤酒,有时就只有白水。列车行驶时候他们就坐在车厢地板上。加弗立克教他们如何擦枪,如何跟不同级别军官打招呼敬礼。见到中尉和上尉要说“长官”,更高级别将领还有系列递
最终,这夜他都没睡好。第二天早就醒。洗漱后,他穿上军服,吃些面包。
他探头朝隔壁姑娘们房间看眼,她们全都呼呼大睡着,酒瓶子散落地,污浊空气里全是烟味和酒气。他愣愣地看着卡捷琳娜,她张着嘴巴睡得正香。他随后离开家,不知是否还能再见到她,同时不断暗示自己他不在乎。
之后,他来到自己编成团报到,拿到配发枪支弹药并找到自己该上火车,跟新伙伴们见面,心情稍稍好起来,既兴奋,又有些迷茫。他不再去想卡捷琳娜,注意力集中到以后事情上。
他跟伊萨克,以及几百名穿着灰绿马裤和束腰上衣预备役士兵登上火车。他也像其他人样,携带杆俄国造莫辛-纳甘步枪,这杆带尖刺刀步枪跟他个子般高。大锤留下瘀伤几乎覆盖他半张脸,让别人以为他是那种为非作歹家伙,都对他小心翼翼,恭敬有加。火车开出圣彼得堡,轰隆隆穿过片片森林田野。
开始夕阳出现在正前方,接着到右侧,这就说明他们正奔赴西南方向,在朝德国进发。格雷戈里觉得这点显而易见,可当他说给战友们听时,他们个个都十分惊讶,对他很是佩服——这些人几乎都不知道德国具体方位。
这是格雷戈里第二次坐火车,他清楚地记得第次情形。当时他刚满十岁,母亲带着他和小列夫去圣彼得堡。父亲几天前刚被绞死,格雷戈里幼小心中充满恐惧和悲伤,但孩子就是孩子,坐上火车让他兴奋不已——庞然大物般车头散发机油味,巨型车轮,三等车厢热情友好农民,还有飞掠乡村田野惊人速度。这些快乐记忆重新涌上来,让他不禁感到自己在经历场既兴奋又可怕冒险。
不过,这次他坐是拉牲口车厢,除军官,所有人都是这样。车厢里大概有四十个人:皮肤苍白、目光狡诈圣彼得堡工厂工人,留着长胡子、说话慢条斯理、看什都新奇农民,还有五六个黑眼睛、黑头发犹太人。
格雷戈里旁边就坐着个犹太人,他自介绍叫大卫。他说,他父亲在自家后院制作铁桶,然后拿到各村去卖。他还说现在军队里有很多犹太人,因为免除兵役已经越来越难。
他们都归加弗立克中士领导,这个正规军人焦躁不安,咆哮着发号施令,满口污言秽语。他把这些人概当成农民对待,骂他们是“牛屎棍”。
中士跟格雷戈里年龄相仿,这种岁数不可能参加过1904年到1905年日俄战争,格雷戈里猜想他这样大呼小叫是在掩饰心里恐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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