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门外土路上停着辆封闭马车,驾车两匹棕红马正在低头吃草。等人都到齐,个穿黑色长外套黑胡子从马车里走下来,这人就是安德烈王子。他转过身,把手伸给他妹妹碧公主。早上天气寒冷,她肩上围着裘皮。公主很美,格雷戈里不可能注意不到,她皮肤白皙,头金黄秀发,就像他想象中天使样子,然而很明显,她是个魔鬼。
王子面向村民:“这片草场属于碧公主,”他说,“没有得到她容许,任何人不得在这里放牛。否则就等于偷公主草。”
人群发出愤恨嘟囔声。他们不相信这种所有权,尽管每个礼拜日在教堂里都这样被灌输。人们信守种旧式、农民道德,认为土地属于在上面操持耕种人。
王子指着绞架上三个男人。“这些愚蠢人触犯法律——不是次,而是犯再犯。”他声音尖利刺耳,怒不可遏,就像个被人抢玩具孩子,“更糟是,他们还跟其他人说公主无权阻止他们,说地主不使用土地应该让给贫穷农民。”格雷戈里经常听他父亲这样说。“这样来,从其他村
没跟来。他挣脱妈妈手,不走。“们把奶奶忘!”他生气地尖叫着。
“她跑不动!”妈妈喊道。格雷戈里知道奶奶几乎走不路。但即使这样,他也觉得不能丢下她不管。
“格里什卡[俄语中,格里什卡是格雷戈里昵称。],快点儿!”妈妈喊着,跑在前面,身上还背着列夫,他正吓得尖叫。格雷戈里跟上,但这耽搁很要命,骑兵们追得更近,左右边个,截断进树林路。走投无路妈妈跳进水塘,但她双脚陷进泥淖中,行动迟缓,最后跌倒在水里。
士兵们狂笑起来。
他们把妈两手捆上,赶着她往回走。“别落下那两个孩子,”地方长官说,“这是王子命令。”
格雷戈里父亲和另外两个人星期前就被带走。昨天,安德烈王子御用木匠在北草场搭好绞架。现在,格雷戈里跟随母亲到草场,就看见三个男人站在绞刑台上,手脚都被捆着,脖子上套着绳索。绞架旁边站着个牧师。
妈大声喊叫:“不要!”她拼命想挣开捆绑着她绳索。个骑兵从马鞍皮套里抽出步枪,掉转过来,用木枪托打她脸。她停止挣扎,呜咽起来。
格雷戈里知道这切意味着什——他父亲就要死在这里。他见过村里长者吊死偷马贼,但情况大不相同,因为他并不认识那几个受害者。巨大恐怖让他浑身上下麻木无力。
也许会发生什事情,让死刑停下来。也许沙皇会干预,如果他真在守护他臣民。或者出现个天使。格雷戈里觉得脸上湿湿,才知道自己在哭。
他和母亲被拉到绞架正前面。其他村民围拢过来。另外两个人妻子也像妈那样被牵过来,也在不停地哭喊,她们手被捆着,孩子们抓着她们衣襟,吓得大声哀号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