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成半圆形,似乎要表示个没有人类世界,在那个世界里切事物都表明人类已经消失,人类已不复存在。感到阵头晕目眩,仿佛正在跌入有人世界与无人世界这两种世界之间深渊之中,而且不论跌到哪个世界里,世界末日都已经来临。
半个小时之后,又来到这瞭望台上,发现海滩上把背朝着柳条椅子上有条浅紫色丝带在飘荡。沿着条陡峭羊肠小道下到处平坦地方,变换个角度向下观看:不出所料,是茨维达小姐坐在那柳条椅上,完全被椅背遮盖住。她头上戴顶白色草帽,膝盖上摊着速写本,正在对着只贝壳写生。见到她并不感到高兴;今天早晨碰到些不吉利征兆也劝不要同她讲话。二十天来出来散步时总看见她独自人待在海滩上,很希望能和她谈谈;每天走出旅馆时都抱着这种打算,但每天都遇到些事情使欲言又止。
茨维达小姐住在海葵旅馆;是在服务台打听到她名字,也许她已经知道这件事。这个季节来泊特克沃度假人很少,其中年轻人少得可以说屈指可数。她常常碰到,也许她也希望有朝日会开口向她问候呢。阻碍们进行交谈原因很多。首先,茨维达小姐收集贝壳、画贝壳;呢,多年以前,那还是少年时代,曾经收集许多贝壳,后来却放弃这种爱好,什分类呀,术语呀,各个品种地理分布呀,全都忘记。与茨维达小姐谈话势必引导去同她谈论贝壳,不知道现在对贝壳应该持什态度:是装做窍不通呢,还是回忆那些现在已模糊不清往事。贝壳这个话题会迫使考虑与过去未能进行到底、现在处于半遗忘状态那些事物还有什关系问题。这个问题使局促不安,不愿与她谈话。
另外,这个姑娘专心致志地画贝壳,表明她追求外部世界能够提供因此也是能够达到完美外形;而呢,则相反,早就确信完美只能是部分与偶然,因此无需苦苦追求,事物真正实质当事物解体时自己会显露出来。如果要接近茨维达小姐,就应该对她绘画表示赞赏(就质量而论,她画很细腻,已经看到过)。起码在最初段时间里要假装赞同那些直反对美学上与道义上原则;要不然就冒着使她伤心危险,开始就声明自己观点。
第三个障碍是健康状况。遵医嘱来到海边,健康状况虽有好转,但仍不能出门会见生人。还在时断时续地犯病,尤其是这种讨厌湿疹又加剧,迫使放弃切社交愿望。
有时在气象台遇到气象学专家考德雷尔先生时,与他交谈几句。考德雷尔先生每天中午来收集气象数据。他身材修长、清瘦,皮肤很黑,有点像印第安人。来时骑着自行车,目视前方,仿佛要骑稳就得集中注意力似。他把车靠到棚子边上,从横梁上取下手提包,掏出本又窄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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