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捂住眼睛，眼泪浸润在指缝，可世间会有这
傻
神族吗？
尸横遍野妄渡海，她以为自己捡到
神族侥幸存活灵兽。她知道它们为六界而战，就以自己微薄力量，
路把它们护着。
原来她从尸体堆中，望见尸骸下那双平静清冷银瞳，才是他们初见。
师萝衣站起来，苍吾还不知道他已经把卞翎玉卖得干干净净，他入戏很深，自觉演得很好，迷迷瞪瞪看见师萝衣要走：“表嫂，你去哪，不喝吗？”
“吃完就去睡觉吧，小表弟。
去看看你表兄。”
“所以他不是更该珍惜如今日子，他都伤得这样重，表弟你有没有事？”
苍吾眼神茫然，浑然不知自己被套话：“没事，只是挨卞清璇下，伤口早好，他可是去杀朱厌。”
“卞清璇，朱厌……”师萝衣轻轻呢喃，脑海里团乱东西，终于在这两个字下，彻底明晰。
眼前浮现自己跳下山崖，欲化作刀灵那幕。她存必死之心，却在最后关头被人接住。
她呆怔许久，有几分想笑，却更想哭：“原来是这样，竟然是这样……”
碗，个比脸都大碗，个小巧酒杯。
海碗放到苍吾面前：“请，表弟。夫君说卞家男儿俱都豪爽，他平日也这样喝。”
苍吾：“……”他有些惊恐，完全想不到那位长得跟清风明月似，能这豪爽饮酒，苍吾硬着头皮拿起大海碗。
“表嫂请。”
酒过三巡，师萝衣坐在树下，看着外面春景，不经意地问：“你认识你表兄多久？”
枝头杏花只剩几朵花苞，天上虽还笼罩着阴云，却能看出明日晴朗，渐渐，苍吾也在树下睡熟。
他做个好梦，梦见主人回来看他。
主人问他，怪不怪她，他唇角不住上扬，眼睛亮亮，个劲蹭她，不怪不怪。怎会怪你呢，切都是自愿！
另边，师萝衣靠在角门前看会儿卞翎玉炼丹，她脸上泪还没干，睫毛挂着水珠，
父亲曾说，若灭世灾难降临六界，就会有神族出现。他们前赴后继，死而后已。
帮她两辈子巨兽、阻止自己入魔心法、卞翎玉丹房中写着天玑丹书……还有他此刻守着紫砂炉。
为什茴香说，卞翎玉早就爱慕着她。
原来十年前，他们就已经结下段缘。
卞翎玉遍体鳞伤也要她活着，师萝衣上辈子却没有对卞翎玉做过件好事，她轻慢他，羞辱他，把自己最大恶意施加在卞翎玉身上，甚至宁肯死在破庙，都没有回去看过卞翎玉眼。
苍吾眼神迷离，手中抓着个鸡腿，算算，下意识答道：“快半年吧。”
师萝衣憋住笑：“那他在炼什丹，你清楚？”
“也不认得，不会炼丹。”
“你说以后要是卞翎玉死，改嫁话，他会不会难过？”
苍吾想起那双丹淡然平静眸子，同情地道：“他要知道话，大概会难受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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