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锁捂在怀里,师萝衣心里生出些许坚定。
这些温暖给予她好好生活力量。她想,纵然处境艰难,可是重来次机会多难
她有耐心,等到卞翎玉完全死心那日。
师萝衣觉得挺晦气。
见到卞清璇,她厌恶不已,心中燥郁。她怕自己真与卞清璇动起手来,索性闭门,从长计议。
她在床上躺会儿,茴香走时添炉子,屋子里暖融融,她被冻伤地方,也开始微微发疼。
她又摸出那块锁来打量,心中有些庆幸卞翎玉虽不知这块玉意味着什,还是给她扔回来,而不是随意将它丢弃。
想到这里,她紧绷心情骤然放松下来,紧闭朱红大门此刻也不再具有威胁。
怎可能呢?她心想,师萝衣有多讨厌自己,便理应有多厌恶卞翎玉。
师萝衣方才追出来,不说几句羞辱怒骂话便是极限,怎可能说出卞翎玉想听之语。
果然,不仅她知道,卞翎玉也渐渐想通。
他垂下眸子,转身离去。
多久路,又吃多久苦?
“哥哥来明幽山做什?”她告诉他,“昨日不小心折萝衣师姐花,她还在生气,师姐迁怒你怎办?”
“迁怒”二字,往日无异于是卞翎玉逆鳞,然而今日,他仿若充耳不闻,只盯着那串脚印不语。
卞清璇见他这幅模样,起初觉得心慌烦躁,两人在雪地中站好会儿,也不见师萝衣开门。
三月前发生那件事,令卞清璇想起来都冒火。她被气病两个月,更令她气闷是,卞翎玉失神时刻变多,她好几次叫他,卞翎玉都没听见。
人在世间活得越久,越珍惜以前物什。
块倾尽母亲与整个南越国祝福锁,她实在不该轻易予人。
纵然卫长渊不要,卞翎玉不要,她也不能轻易便把它丢掉。
就像哪怕世间再无人喜爱她,她也不该因他们变得唯唯诺诺,她首先应当得喜爱珍惜自己。
归来如意锁仍旧是她记忆中珍宝,是绾荨公主给女儿最好礼物。它无时不刻地提醒师萝衣,曾有人好好爱过她。
卞清璇连忙跟上去,她手才碰到轮椅。卞翎玉冷冷说:“放开。”
卞清璇咬咬唇,虽不甘心,却只能松手,不敢再碰他东西,步步跟在他身后走。
少年身姿青松,眸若寒雪,孤冷得如头独行狼。
他生命力明明在点点地走向衰败,然而卞清璇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,几乎如痴如醉。想起他与师萝衣渐行渐远,卞清璇弯弯唇。
没关系,只要师萝衣直厌恶着他,或者境况越来越糟,她有很多很多时间,不是?
卞清璇养好身子,在前几日,偶然看见师萝衣在小心照顾株芍药。
少女悉心地给芍药松土,捉虫。她衣裙迤逦,眉宇清丽美好。
那日黄昏,卞清璇亲手摘下那朵粉白芍药。
“这花开得好美。”她欣喜赞叹。
那是如何只骄傲易怒小孔雀,卞清璇再清楚不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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