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，”瓦利侧身问莉莉，“你觉得这首歌怎
样？”
“有点枯燥，”她说，“也许再听几次
会喜欢上它
。”
“这可不太好，”他说，“今晚要去‘民谣歌手’夜总会弹这首曲子。”夜总会在西柏林库福斯坦恩大街。
莉莉对他刮目相看，“你要在民谣歌手夜总会演奏吗？”
“今天比较特殊，那里会有个比赛，任何人都能上台表演。优胜者能得到在夜总会驻唱资格。”
瓦利·弗兰克在楼上客厅里弹钢琴。为
能让外婆茉黛弹奏，瓦利父亲沃纳经常为这部大尺寸斯坦威钢琴调音。瓦利记得埃尔维斯·普莱斯利唱片《昏乱蓝调》曲谱，这首乐曲是C调，相对比较好弹。
外祖母茉黛正在读《柏林日报》上讣告栏。茉黛已经七十多，但仍然身板笔直，腰身苗条，穿着条深蓝色开司米裙子。“这类音乐你弹得相当好，”她仍看着报纸，没有抬头，“除绿眼睛外，你也继承听觉。你外祖父沃尔特就
直学不会弹拉格泰姆，教他好几次，但总是教不会。愿他灵魂安息。顺便说句，你名字就取自于他。”
“您还会弹拉格泰姆？”瓦利吃惊地问，“过去只听您弹过古典音乐啊！”
“你妈妈出生不久，是拉格泰姆让们家不至于饿死。那时，在柏林家名叫夜生活夜总会弹奏拉格泰姆，晚上能挣数十亿马克，不过这点钱只够买点面包。有时客人会塞点外币给，两个美元能让家里过上周舒坦日子。”
“喔。”瓦利没想到满头银发外祖母年轻时候竟然会去夜总会弹钢琴赚小费。
“不知道夜总会里还有这样事。”
“确很少见，以后可能不会再有。”
外婆茉黛问：“你还没到进夜总会年龄吧。”
“是没到，但是已经进去过。”
瓦利妹妹走进房间。莉莉比瓦利小快三岁，近来瓦利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和莉莉相处。从记事起，他就把她看成个麻烦，个像小男孩但比小男孩更蠢小不点。但最近，莉莉不知为何变得敏感。更麻烦是，她些朋友已经开始长出乳房。
瓦利拿起自己吉他从钢琴旁走开。吉他是瓦利年前在西柏林典当店里买。这把吉他也许是哪个美国兵作为抵押放在那儿，却直没去赎回。尽管这把马丁牌吉他非常便宜，但瓦利把它视为珍宝。他觉得店主和美军士兵都没意识到这把吉他价值。
“听这首歌。”说着他开始边弹吉他，边唱起英语歌词巴哈马歌曲《苦难》。瓦利是从家西方电台学会，这首歌在美国民谣圈里广为传颂。曲调中和弦使这首歌非常伤感，而瓦利对自己轻拨慢挑指法非常自得。曲终，外婆茉黛放下报纸，抬头看他眼，用英语对他说：“亲爱瓦利，你英语口语真是太糟糕。”
“很抱歉。”
茉黛改用德语说：“但唱功还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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