驰厌说:“你爷爷和你爸都是当官,你奶奶在家照顾你,她溺爱你,但你爸不会。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你干,除给郑春赔钱,这顿打也会落在你身上。”
孙小威总算心慌。
其实如果他年纪再大点,驰厌这番话吓不到他。他是官二代,而驰厌呢!他没爹没妈,带着弟弟住在舅妈家。可是人小时候犯错,都很怕被大人知道,哪怕只是打碎家里个碗,也恨不得偷偷毁尸灭迹。
而且驰厌被毒打,孙小威是看见,无形加重他心里压力,现在怕极父母和邻居知道他不仅干坏事还撒谎
等她走老远,驰厌才抬头。
榆树下,小女孩像只小企鹅。
偏偏她还自信又认真,是只认真桃花儿眼小企鹅。
他黑黢黢目光看她许久,唇角微不可察抽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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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恨不得气恼地捶捶这具没用小身板。
驰厌默默接过水壶,拧开隔空往嘴里倒。
他唇干裂出血,郑春不可能让他喝水,驰厌喝得很急。七月太热,换个人估计早就晕倒。然而这具千疮百孔躯体比钢铁还结实,他想晕倒少遭罪都做不到。
没什比活着更艰难。
他口喝完,滴没浪费。
眼。
她左脚绊右脚,下刻脸着地扑倒在他身边。
头上暖黄色帽子咕噜噜滚到少年腿边,他平淡地看眼她小巧帽子,女孩细软泛黄发丝铺肩。
姜穗:“……”
她握紧拳头,脸瞬通红。她第次觉得这个九岁身体好难驾驭,好丢脸。
孙小威玩够,哼着歌回家,夏天太阳才刚刚落下去,他定睛看,大树后有个清瘦人影。
孙小威吓跳,惊疑道:“驰、驰厌!”
少年额发湿透,冷冷地看着他。孙小威心里有鬼,心虚极。他跋扈语调都忍不住低低:“你别过来,你要做什?”
驰厌个子拔高比较早,他快十三岁,身高就将近米七,他俯视着孙小威,干裂唇渗出些许血迹,少年声音像是老旧沙哑风箱:“昨天加今天,挨两顿打,身上共被打143下,跪六个小时。”
孙小威后退步,抱着足球身体抖抖。
驰厌把军绿色水壶扔回她身上,个谢字也没说。
他细长眼垂着,轻轻喘着气。
姜穗小脸维持着高冷表情,半晌蹲在他身边捡起帽子。少年满身汗水味,离得近,姜穗还闻到他身上血腥气。
命真硬。
她拿着水壶,反正也不求这个傲慢少年声谢,她又慢腾腾转身离开。
姜穗咬牙,她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,然后从脖子上解下水壶。
那水壶在她摔下去时候,咯得她还没发育小胸脯生疼。
她忍住没揉,还记得自己要高冷点,姜穗秒进入状态冷着脸。
然后驰厌听见她怯生生结结巴巴说:“你、你喝、喝水?”女孩子水汪汪桃花儿眼装满盛夏颜色。
姜穗发誓,她人生第次差点因为羞耻而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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