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见长班老王也推小车子来,他趟趟来好几趟,见直站在那里,奇怪地问:
“小英子,你在这儿发什傻?”
没有说什,自己心里事,自己知道。说:
“秀贞呢?”想如果等不到妞儿,就去找秀贞,跨院里收拾得好干净。但是老王没理,他装满两桶水,就推走。
正在犹豫着怎办时候,忽然从西草厂口上,转过来个熟悉影子,那正是妞儿,多高兴!跑着迎上去,喊她:“妞儿!妞儿!”她竟不理,就像不认识,也像没听见有人叫她。很奇怪,跟在她身边走,但她用手轻轻赶开,皱着眉头眨眼,意思叫走开。不知道是怎回事,但见她身后几步远有个高大男人,穿着蓝布大褂,手提着个脏长布口袋,袋口上露出来看见是把胡琴。
看傻。她忽然对说:“来!跟学,教你。”
“也会唱种歌。”不知怎,想也应当露露本事,下子想起爸爸有回和客人谈天数唱首歌,后来爸曾教,妈还说爸爸教这种歌真是没大没小呢!
“那你唱,那你唱。”妞儿推着,却又不好意思唱,她定要唱,只好结结巴巴地用客家话念唱起来:
“你听着——想来事想心肝,紧想心肝紧不安!想心肝心肝想,正是心肝想心肝……”
还没数完呢,妞儿已经笑得挤出眼泪,也笑起来,那几句词儿可真是拗嘴。
想这定是妞儿爸爸。妞儿常说“怕爹打”、“怕爹骂”话,现在看那样子就知道,不跟妞儿再说话,就转身走回家,心里好难受。口袋里有块滑石,可以在砖上写出白字来,掏出来,就不由得顺着人家墙上直画下去,画到家墙上。心里想着如果没有妞儿起玩,是多没有意思呢!
刚要叫门,忽然听见横胡同里咚咚咚有人跑步声,原来是妞儿气喘着跑来,她匆匆忙忙神色不安地说:“明儿再来找你。”没等回答,她就又跑回横胡同。
第二天早晨,妞儿来找,们在西厢房里,蹲下来看小油鸡。掀开藤箱盖子,们俩都把手伸进去摸小油鸡
“谁教你?什心肝想心肝,心想心肝想,哈哈哈!你唱这是哪国歌儿呀!”
们俩搂在堆笑,边瞎说着心肝心肝,也闹不清是什意思。
们真快乐,胡说胡唱胡玩,西厢房是们快乐窝,连做梦都想着它。
妞儿每次也是玩得够不够才看看窗外,忽然叫道:“可得回去!”说完她就跑,急得连“再见”都来不及说。
忽然连几天,横胡同里接不到妞儿,是多失望,站在那里等又等。慢慢走向井窝子去,希望碰见她,可是没有用。下午井窝子没那热闹,因为送水车子都是上午来,这时只有附近人家自己推装着铅桶小车子来买井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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