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约好。
离开那天,他送阮森去机场,那天也很冷,窗户上都凝着霜,阮森都要进去安检,却又反身回来,用力地拥抱他。
在人来人往机场,阮森搂得他很紧,吻着他耳朵,他分明感受到阮森心跳声,像是很爱他。
可许詹其实没有那难过。
他姐姐刚递给他那封档案时候,他心如刀绞,眼前都在发黑,不敢相信他枕边人背叛他。
可是现在他已经过痛楚时候。
他心里片空白,就像外头白茫茫雪,安静无声。
他问夏余,“你说,阮森现在在做什呢?”
许詹手很冷,屋子里明明很热,穿着单薄衬衫也不会觉得冷。
夏余握紧许詹手,他明明想安慰许詹,但还没来得及开口,眼睛眨,眼泪反而比许詹先滚下来。
他能说什呢?
阮森不值得你难过吗?
但事实不是这样,他不值得,跟许詹难不难过是两回事。
夏余回到房间里,许詹也在,他们住这间本来就是套房,许詹住在外面供人短暂休息小床上,夏余睡在里面大床上。
他们离婚,刚刚也跟各自家长坦白,但又好像什也没变。
夏余有瞬间觉得他又回到三年前刚跟陆昭分手时候,他也是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他家人对他怒其不争,家里氛围空前压抑。
但他顾不上感伤,他更担心许詹状态。
许詹从刚刚回来后,就直坐在窗户前没有说话。
在欺骗他以后。
他不觉得以阮森家世,会需要从他这里得到金钱,也不觉得阮森需要用他爱慕来证明自己魅力。
那是万千荣光照耀人,天生就享受众人崇拜。
阮森会在他身边停留几个月,大概只是因为他好骗,像个笑话,可以为他短暂旅途里增添点趣味。
“他也在过新年吧,”许詹说,“跟他家人起,不知道会不会有他未婚妻。可还跟他约好,说会在们起住公寓里等他回来。”
正因为许詹真切地爱着他,他是个混蛋才让人如此伤心。
夏余只能违心地说,“也许阮森有什不得已,他说不定可以解释……”
但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,又住嘴.
许詹低头看夏余眼。
夏余眼睛红红,鼻尖也红红,倒比他更像那个被辜负人。
外面不知道什时候下雪,庭院里亮起灯,竹叶上覆着薄薄新雪,偶尔寒风吹过,那雪便簌簌地落。
许詹没有哭,也没有露出多歇斯底里表情,他只是很安静,那雪光映在他宁静脸上,黑色眼眸深沉如湖泊,他安静得像副被藏千百年,依旧栩栩如生缎面屏风。
但这反而让夏余更担心。
“许詹……”他低低叫声,他很想宽慰许詹两句,却又不知道说什,被所爱之人伤害痛苦,谁又比他更清楚。
他慢慢站起来,半蹲在许詹身边,握住许詹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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