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见柏西过来，很吃惊，而看见柏西在他面前掉
眼泪，就更吃惊。
柏西到现在还记得，戚寻
边给他拿纸巾擦脸，边疑惑地问他，“你哭什
？”
对啊，他哭什。
戚寻又不是为他出
柜，也不是因为他挨揍，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他没关系，他不过是个旁观路人甲。
但他看见戚寻身上伤，就难过得说不出话。
戚寻倒是很快就睡着。
但柏西却因为下午咖啡喝多，有点失眠。
他脑海里走马灯样播放着些陈年旧事。
他刚才直在摸戚寻身上，其实是因为想起戚寻当年出柜，被家里揍得不轻。
他到现在都记得当时所有事情。
戚寻用这种哄人语气跟他说话，他就头昏脑胀找不着北。
他又转过身，虽然明知道这个假设不可能发生，但他还是问戚寻，“要是
爸妈真不同意，把赶出家门怎办？”
戚寻摸摸他侧脸，认真道，“那你也还有。以后逢年过节，都会陪你去跟你爸妈求情，总有天他们会软化。”
柏西没说话。
他眼神温润地看着戚寻，在这刻他眼睛像极森林里幼鹿，满怀依赖和信任。
柏西晚上睡觉时候，想起要跟爸妈出柜这事，还是多少有点紧张。
虽然他爸妈足够开明，但窗户纸捅破跟没捅破，到底还是两回事。
他躺在戚寻旁边，摸摸戚寻手臂又摸摸戚寻胸口，他想起些事情，想跟戚寻说，却又最终咽回肚子里。
戚寻察觉到，问他，“怎？”
柏西垂下眼，“没什。”
他没有资格去心疼戚寻，但他又控制不住地难受。
尤
戚寻是在大学毕业前跟家里摊牌，在他跟赵青桐恋爱年多以后，他就跟家里出柜。
戚家当然是不同意，但戚寻犟着不肯低头，不仅被切断家里经济支持，还被他爸揍到不得不住院。
整个过程堪称惨烈。
柏西那时候跟戚寻还不算很亲密，却还是得知这个消息，想办法找到戚寻住病房。
那也是个冬天，病房里只有戚寻自己，打着绷带坐在窗边看书，他脸上伤还没好，穿着病号服，虽然称不上落魄，却也消瘦苍白。
他其实只是想跟戚寻撒个娇。
但是戚寻这样认真地说会当他后盾，会直陪着他，还是让他心口止不住发软。
他抬起手，搂着戚寻脖子往下压，啵唧亲口。
“好，要是被爸妈赶出去，就直赖着你。”他冲戚寻笑笑.
两个人又说阵子话，卧室里才熄灯。
他翻个身，装作很困样子，说，“睡觉吧，明天还得起来上班。”
戚寻看他背影几眼，总觉得柏西心情不太好，但又觉得他是因为过几天回家摊牌紧张。
他安抚地拍拍柏西背。
“别害怕，陪你回去，”他又对柏西说道，“如果你不想跟父母说，也没关系，不说就不说。”
柏西被他亲得耳根发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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