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闻晏在树下给雪人装眼睛，心里第
次生出怯懦，怯懦地祈求治疗是有效
。
可是众神已死，他连祷告都不知该送往何处。
他做雪人时候，容逍就在旁看着他，看他如此年轻，如此可爱，又如此笨拙。
这段感情里，闻晏似乎总是更患得患失，担心自己作为人类衰老，担心自己青涩与不够从容。
可是真正要患得患失，是他才对。
闻晏永远不会知道，他是以什
心情，度过与爱人相处每天。
容逍打开烟盒，从里面拿出支烟点燃，橘红色烟头在黑夜中明灭，倒映在容逍深绿色眼中。
他好像从开始，心里就知道容逍答案，却还定要问出来，要寻求个结果。
而容逍确如他所想那样，给他
。
容逍抱住闻晏肩膀，落雪融化在他指尖，湿漉漉。
他轻声说道：“妖怪已经可以和人类共享生命，人间修士修炼到定级别，也能延长自己寿命与容颜。”
容逍拍拍闻晏背：“但不管你是否会修炼，是否会老去，
都会如既往地爱你。”
已经极不相称。
这就是闻晏心里最为惴惴不安部分。
他喜欢人是个妖怪，他从来没觉得妖怪有什不好，他只觉得自己是个人类，这不够好。
他怕自己不能陪容逍走到最后。
他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容逍。
薄荷味也在冬天寒冷中更加冰冷，吸口都觉得冷入骨髓。
容逍却像是感觉不到。
而在他袖子中露出截手腕上，还有些黑红色痕迹没有消，那是下午治疗残留下来。
在闻晏考试时间里，他抽时间去专为他治疗医疗中心试药，以堪称罕见顺从配合医师治疗。几十种珍奇药材轮番试过去，即使是连他也吃不太消。
而这些药到底能撑多久，他又是否能捡回条命，要三天后才能知晓。
闻晏听得心里片柔软，但却还是不愿意放开容逍。
天地寂静，月光又这样温柔，叫他怎松手。
他靠在容逍肩上，轻轻地“嗯”声。
这条并不长小路，闻晏跟容逍拖拖拉拉半小时才走完。
闻晏唾弃完自己矫情以后，又重新高兴起来，在进院子时候，还捧着雪做个小雪人，施冰冻术存放起来，说要保留整个冬天。
但是仅仅是过几秒，他脸就被双手捧起来。容逍跟他之间米距离被抹平，两个人近在咫尺。
容逍认真地看着他，说道：“会。跟你说过，在生命每天，都属于你。”
他吻闻晏额头，是冰凉。
“你也不会走在前面，发誓。”
闻晏没出息地觉得鼻子又酸起来，他抱住容逍腰，把眼泪都擦在容逍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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