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书言勉强压住心口怒火与抽痛,缓缓神,才又睁开眼。
他尽量平静地问,“这几天你就住在酒店,除夕到现在都是吗?”
段执这次没撒谎,“嗯。”
季书言好会儿没说话。
他盯着放在床头小蛇摆件,这次回家,他把这个粗糙木雕给带回来,连段执都不知道,因为是他从医院里直接放进口袋。
他这久也只见过次,是季书言个病人在动手术前就突然去世,虽然责任不在他们,但那天季书言也是这样满身低气压。
他不由得放缓口气,“其实也猜到是这结果,家里哪有这快能回心转意,都做好打长期战准备。再说酒店里环境也不差,还跟朋友约见面……”
但他话说到这儿,声音就像被突然掐断。
因为他看见季书言闭上眼,咬着嘴唇,嘴唇却轻轻哆嗦着,胸膛不住地起伏着。
即使隔着屏幕,他也察觉到季书言情绪。
但是季书言还是从这几句话听出刺痛。
除夕夜被赶出来,满座宾客,亲朋好友,都在个屋子里头,甚至隔窗能看见这出热闹,唯独段执进不去那扇家门。
到最后还是被姑姑劝出来。
劝。
这个字季书言心头涌起股火,却又夹杂着丝酸楚。
视频那端阵沉默。
段执不知道再找什理由,撒谎很容易,咬死不认也行,但季书言只要让他拿着手机在室内转圈,什都不攻自破。
所以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季书言,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合适。
他确实没回去,准确说,是他回,却没能进门。
那场面多少有些难堪,他不想让季书言听难受。
这条小蛇也跟着他起过年。
昨夜传来炮声时候,他手心里也握着这个小木头蛇,想给段执打电话,又怕段执是在家里,反而添麻烦。
可现在他才知道,段执是在酒店过年。
他想起他除夕夜跟段执通话,段执说自己在家里吃年夜饭,那时
季书言在生气,甚至是伤心。
因为他。
只是季书言不习惯露出太软弱样子,所以极力忍在心里。
段执说不下去。
他瞒着季书言就是不希望影响季书言心情,但瞒也没有瞒好,还是地狼籍。
他知道段执性格,绝不会是到开席才回去,可是却等亲戚都来才被劝走。
那段执到底是等多久,又被晾在风中多久。
他这骄傲,生来聪慧冷静段执。
他深呼吸口气,甚至不敢去问。
段执在视频对面看着季书言,有些担心,因为季书言脸色实在难看。
但季书言已经猜到答案。
“你家没有让你进去是吗?”季书言盯着他又问。
段执犹豫再三,才轻轻“嗯”声。
他又解释道,“回去,但是爷爷这两年身体不好,又是过年,所有宾客都在,闹起来多不好看。姑姑就把劝出来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尽量弱化所有冲突与矛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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