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没有健忘到连昨晚发生事情都记不清,想到要跟这个昨晚刚跟自己告过白小崽子坐在张桌上吃饭,他就满心不自在。
但不出去又不行,躲得时躲不世。
且不说这趟旅行还没有结束,他们早晚还要起回吴城,就说段执跟季圆这关系,两个人是铁哥们儿,他又不可能让季圆去跟段执断交,他们终究是免不要打交道。
季书言扣好衬衫扣子,往镜子里看眼,几乎夜没睡,他脸色有点苍白,眼下也是淡淡青色,看就知道没休息好。
但大体上没什问题,跟平时没什两样。
放着学校里这多青春年少同学不喜欢,非要跟他个年长十几岁长辈纠缠。
本来他还在操心段执对季圆情根深种怎办,但现在想,段执还不如喜欢季圆呢.
季书言怀着满腹心事,在天色大亮时候才堪堪睡着,但他共就睡两个钟头,第二天九点多,季圆就兢兢业业来敲他房门,喊他吃早饭。
他揉揉发痛太阳穴,很想把季圆打顿。
季圆丝毫不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,还在大声嚷嚷,“舅舅,你别赖床啊,段执已经在做早饭,们还喊餐厅点心外卖,特别好吃,错过可惜啊。”
季书言回卧室,躺在床上却再也没能睡着。
他出门时候是三点多,回来却已经快五点,眼看着再过两个小时天边就该泛起鱼肚白,他却瞪着天花板毫无睡意,比刚才出门前还精神。
他简直是后悔,睡不着也应该在屋子里老实待着,没事瞎出去溜达什。
非要去也不是不行,昨晚本来气氛挺温馨,他作为个心胸宽厚家长,看见年轻人因为出柜跟家里闹得伤心失意,安慰下也不算过分。
千错万错,说到底,他就不该喝那酒。
他给自己做分钟心理建设,才推开门走出来,下台阶,到达楼餐厅,他眼就望见正在往桌上放早餐段执。
而段执也正好抬起头,两个人视线相撞,空气都安静。
季书言眼就发现段执也没有平时神采奕奕,头发稍微有些凌乱,眼睛里还有未褪去红血丝,气势消沉,嘴唇上破口还没有好,结成个深色痂。
好
谁要吃点心。
季书言无奈地捂脸,并不想起来,但看季圆这不喊醒他不肯走架势,只能无奈道,“知道,别敲。你先去餐厅。”
“哦,那你快点啊。”季圆哒哒哒地跑。
季书言在床上又躺几分钟,才不情不愿地起来换衣服,动作迟钝而缓慢,像在拖延时间。
刚才听见“段执”两个字,他心里就咯噔下。
酒精害人不浅。
季书言痛苦地捂住脸,太阳穴突突地疼。
他到现在还觉得嘴唇有点痛,刚才段执跟出笼野兽也没什区别,样凶悍,bao躁。
他难得在心里骂句脏话,骂完还嫌不够,又低低地骂句,“小兔崽子。”
可不是个小兔崽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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