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白嘉轩初听时猛乍歪过头“噢”声,随之又恢复常态,很平静地听完儿子甚为详细述说,轻轻摆摆脑袋说:“他……那种人……孝武又把在村巷里听到种种议论转述给父亲,白嘉轩听既不惊奇也不置可否。他双手拄着拐杖站在庭院里,仰起头瞅着屋脊北后雄巍南山群峰,那架势很像位哲人,感慨说:“人行事不在旁人知道不知道,而在自家知道不知道;自家做下好事刻在自家心里,做下瞎事也刻在自家心里,都抹不掉;其实天知道地也知道,记在天上刻里地上,也是抹不掉。鹿子霖这回怕是把路走到头。”白嘉轩说着转过身来,对聆听他教诲儿子说:“你明天到县上去找你哥,让他搭救子霖叔出狱。你给你哥说清白,要尽心尽力救。”
鹿子霖女人鹿贺氏走进来,黄肿发胀脸颊和眼泡儿上都流露着焦虑。白嘉轩以少见热切口吻招呼她屋里坐,不等鹿贺氏开口,就赶忙询问鹿子霖情况。“啥啥儿情况连丝丝儿也摸不到。”鹿贺氏说,“跑两天,先生哥也专程到县里去回,甭说见不到人,连句实情都问不出来。”白嘉轩替她宽心:“你甭急也甭乱跑。跟孝武刚刚说过,让他明早到县上找孝文先打探下,看看到底是因为啥事由。问清事由儿,才能对症下药想办法。”鹿贺氏翻起沉重眼泡儿感激地说:“来寻你就为这事。哥呀,知道你为人心长。”白嘉轩鼻腔里不意吭声,摆摆头说:“在尊香炉里烧香哩!再心短人也不能不管。”鹿贺氏说她昨日找过鹿三,求他到县上跟黑娃打探下,鹿三脖子扭说,为大事小事也没寻过他!不是他爸,他不是儿子,你还不知道?你叫求拜他是糟践哩!白嘉轩笑笑说:“三哥那人你明白,是个倔豆儿喀!”鹿贺氏临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告辞时,颤着声说:“这阵儿倒再指靠谁呀?”
白嘉轩听这话心里沉,默然瞅着鹿贺氏走出院子,鹿家眼下已经走到独木桥上,而河中心那块桥板偏偏折断,鹿兆鹏闹**,四海闯荡,多年不见音信,鹿子霖有这个儿子跟没这个儿子是回事;鹿兆海死;在原上举行过次绝无仅有隆重葬礼,坟头蒿草冒过那块人高石碑,完全荒寂;鹿子霖家修筑讲究四合院里,现在只剩个黄脸老婆子鹿贺氏楦在里头。白嘉轩拄着拐杖站在庭院里,眼前忽然浮起小他两岁鹿子霖幼年形象,前胸吊着个银牌儿,后心挂着只银锁,银牌和银锁是各系着两只小银铃,凭银铃响声可以判断鹿子霖是平步走着还是欢蹦蹦地颠跑着……鹿子霖他大鹿泰恒对儿子所犯致命性错误,鹿子霖自己又在他后人兆鹏海身上重犯。家风不正,教子不严,是白鹿家族里鹿氏这股儿根深蒂固弱点,根源自然要追潮到那位靠尻子发起家来老勺勺客身上,原来就是根子不正身子不直修行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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