映让贺耀祖觉得沮丧:“福贤,你千万千万可别掉以轻心。斩草除根除恶务尽。黑娃那伙逃躲贼心可没死哇!”田福贤依然雍容大度说:“叔,你话都对这哩!黑娃这帮子死狗赖娃全是**党煽呼起来,**党兴火他们就张狂,**党败火他们也就塌火。”送走贺耀祖,田福贤就对民团团长下令,把团丁分成四路到各个村子去,把黑娃三十六弟兄家属带到白鹿仓来。
小娥走进白鹿仓立即感到气氛不对,叫她畏怯团丁们个个全部笑容可鞠,不像训斥仇人而是像接待亲戚贵宾样带着她走进个屋子,里面摆着桌凳并要她坐下。小娥不敢坐,又不敢不坐,就在最后边靠墙个拐角颤怯怯坐下来,低下头就再不敢抬起来。田福贤在台上讲第句话她就抑制不住心狂跳,不敢拾头看田福贤眼脸而是把头垂得更低。田福贤口吻很轻松,似乎在讲个有趣故事:“前几天到县上去撞见朱先生。朱先生耍笑说:‘福贤,你白鹿原成鏊子。’想起白嘉轩也对说过这句话。才明白嘉轩话其实是从他姐夫那儿听下。嘉轩说这话时没在意当是说耍话,弄清这话是朱先生话才在意。朱先生是圣人,向来不说脏话,他说话像是闲话其实另有后味。回来想几天几夜才解开,鏊子是烙锅盔烙葱花大饼烙馆馆馍,这边烙焦再把那边翻过来,鏊子底下烧着木炭火。这下你们解开吧?还解不开你听说,这白鹿原好比个鏊子,黑娃把烙回,而今翻过来再把他烙焦。”田福贤讲到这儿,直沉默拘谨听众纷纷噢噢噢醒悟似有反应。田福贤受到鼓舞,又诚恳地感慨说:“要叫鏊子凉下来不再烙烫,就得把底下木炭火撤掉。黑娃烙是**党煨火,**党而今垮塌给它煨不上火,所以嘛现在也撤火——”在座家属全都支长耳朵听着。田福贤郑重他说:“把你们子弟丈夫叫回来,甭再东躲西藏。叫他们回来到仓里来走趟,说句‘错,再不跟人家吆老鸦’就行。哪怕句话不说只要来跟见个面就算没事。说这话你们信下信不下?”众人不吭声,这时有人站起来证实:“是黑娃三十六弟兄二十弟兄。跑到泾阳在家财东家熬活,团丁把抓回来。只说非杀剐没小命。田总乡约跟只说句,‘回去好好过日子,再甭跟人瞎闹’。而今实实后悔当初……”又个小伙接着说:“躲到城里家鞋铺子给人家抹褙子,夜夜想妈想大。偷偷跑回来给民团逮住……田大叔宽容,辈子不忘恩德。”这两个人现身说法打动许多人,人们虽然担心软刀子杀法,但还是愿意接受软而畏惧硬,当下就有几个人争相表态,相信并感激田总乡约恩德,明天就去寻找逃躲在外儿子或丈大回来悔罪。田福贤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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