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在太太处备案而把钱给别人,是个太太就不能忍受这手儿。李太太越想越生气。自己真是心意过日子,而丈夫给小赵就是二百五十,够买两三亩地!还帮着吴先生欺侮吴太太!跟他干!邱太太话虽然不好懂,可是她明明说,管“后顿”;有人管后顿,前顿还不好说?跟他吵!后盾改成后顿,李太太精神上物质上都有倚靠。从乡下到大城里来,原想和和气气过日子,谁想到他会这坏;他错,跟他干!进屋门便把脑后小辫披散开,换上旧衣裳,恐怕真打起来时候把新衣撕。饭也不去作,不过!
老李刚走到院中,屋里已放声哭起来。哭虽然是“娘呀!”可是骂都是老李。他看出事儿来得邪。听着她哭,不便生气。可是越听越不是味儿,不由动气。揍她!怎好意思?扯着头发,连踢带打?作不出。在屋里转个圈,想把孩子们带出去吃饭,留下她个人由着性儿哭。这是个主意。正要往外走,太太哭着过来:“你别走,咱们得说开!”
没心肺没骨头接那五十块钱,口口声声把赶出去!他娶小老婆,不跟他吵,他反倒跟翻脸!都是老李,都是老李!跟他不能善罢甘休!上衙门给他嚷去;科员?他是皇上也不行!不给他事闹掉底,算白活!”
片话引出李太太太平水桶眼泪。“吴大嫂,你先别跟他闹,不看别,还不看这俩孩子?把他事弄掉,们吃谁去?你先别跟他闹,看,审问他:必给你出气!”又说无数好话,算是把方墩太太劝走。
吴太太走后,李太太象上热锅台蚂蚁。想好大半天,不知怎办好。最后,把孩子托咐给马少奶奶,去找邱太太要主意。
邱太太为是表示个性强,始终不给客人开口机会,专讲自己事:“老邱是打定主意跟过不去,看出来!回到家来东也不是,西也不是,脸上就没个笑容。什又抱个儿子吧,什又辞职不干吧,生命没有意思。这都是故意指槐说柳。他是讨厌,看明明白白。早晚是和他离婚,拿着资格,才不怕!”
李太太乘机会插入句:“老李也不老实呢!”
邱太太赶紧接过来:“他们没有老实!可是有层,你有儿有女,有家可归。更困难,虽然可以独立,自谋生活,可是到底没个小孩;自己过得天好,究竟是空虚,个人恐怕太寂寞,是不是?这想,又不肯——不是不敢——和老邱大吵。困难!可是要不和他闹,又怕他学吴先生,硬往家里接姨太太!以这个身分,叫人说不能拴住男人心,受不!真离婚吧,他才正乐意。困难!”
“怎办呢?”李太太问。
“跟老李吵!你和不同:被文学士拘束住,不肯动野蛮。你和他吵,作你后盾!”
李太太运足气回家预备冲锋。
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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