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后，方墩太太带着
太平水桶
泪来给李家洒地，“完
，完，离婚！
没地方去，就在这块吧！大妹妹，咱俩无仇无怨，是跟老李！他不叫好好过日子，也不能叫他平安！”
李太太脸白：“他怎
？”
“怎？打听明白，是他把丈夫给顶，要不是他，丈夫丢不官；打听明白，有凭有据！这还不算，他还把自己缺留着，自己拿双份薪水，找个姓王给遮掩耳目，姓王月只到衙门两天，干拿十五块钱，其余全是老李。不信，他前者给小赵二百五，哪儿来？你知道不知道？”
“不知道呀！”李太太直咽气。
“你怎能知道，傻妹妹！这还不足为奇，前两天他托小赵给吴先生送五十块钱来。本想把小赵打出去，可是，既是老李托他去，就不便于发作。小赵五十都对说。怎老李要买张大哥房子，怎鼓动吴先生和离婚，怎老吴要是离婚，老李好借此吓嚇你，李太太，把你吓嚇住，老李好买个妾。老吴
还值得签字画押，真，不用按斗箕呀？”
字据写好，各存张。签字时候，老李手哆嗦得连自己名字全写不上来。他恨不能口吃小赵，可是为张大哥事，没法不敷衍小赵。小赵是当代圣人，老李，闹归齐，还是张大哥流人物！老李把二百五十元支票摔在桌上。
小赵拿起支票，前后看看，笑着放在小皮夹里：“银行里放着钱，老李？资本家，早知道，多花你几个！积蓄下多少，老李？”
老李没理他。
他拿着字据去给张大哥看，张大哥十分感激他，越发使他心中难堪。本想在灰色生活里找些刺激，作个悲剧里人物，谁知作来作去，只是上张大哥所走辙迹，而使小赵名利兼收戏弄他！
“为什小赵这样恨呢？”只有这句话在老李心中有点颜色。“莫非老李你还没完全变成张大哥？所以小赵看你不顺眼？即使是这样。还不是无聊？”老李低着头回家，到家里没敢说给小赵二百五十块钱，对太太也得欺哄敷衍！
四
夏天已经把杏子脸晒红，天真还是没放出来。端阳是多热闹节令，神秘蒲艾在家家门外陪伴着神符与判官。张大哥家中，终日连声笑语也听不见，夫妇心中与墙上挂钟，日夜响着“天真，天真”！丁二爷破鸟们全脱毛，越发不大好看。院中石榴，因为缺水，只有些半干黄叶，静静等着下雨。
老李找小赵几次，小赵话很有道理：“就是人情托到，也不能登时出来不是？这重案子！不比你着急？他天不出来，房子天到不手里！专等着有房子好结婚呢！”
老李没有精神再过五月节；李太太心中又嘀咕起来：“又怎？连节也不过？莫非又——”她又钉上马少奶奶，眼也不放松。菱和英又成自用侦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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