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李被同事们起哄灌醉
；您还没歇着哪，老太太？”
“没哪，她们娘儿三个走后，
又不放心，直提心吊胆
大晚上！”
“老李呀，你睡去，该走，明天见。”张大哥似乎有把这案交给马老太太撕拉意思。
老李没有要送出张大哥意思，可是似乎是出于习惯，不由立起来。张大哥怕他再晃摇得吐，拦住他。
马老太太和李太太说几句也回到西屋去。李太太抱着菱上床去落泪。
大哥。看见张大哥，他怒气借着酒气冲上来。但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向张大哥闹气，张大哥不能明白他——没有人能明白他！怒气变为伤心，多少年积蓄下眼泪只待总动员令。他裂着大嘴哭起来。英和菱吓得不知道怎好，都藏在妈妈身旁。妈妈没吃饱，而且丢脸，见丈夫哭，自己也不由落泪。
张大哥由着老李哭，过去劝李太太：“大妹妹，不用往心里去，这算不什
！那群人专会掏坏，没有正经，再遇上他们时候，告诉您，大妹妹，不管三七二十，和他们嘴是嘴，眼是眼，点别饶人，他们管保不闹；您越怕，他们越得意。”
“不是呀，大哥，您看，不惯那着呀，哪斗得过几个大老爷们呀！”她越想越觉伤心，也要哭出声来。
“大妹妹，别，看吓着孩子们！”
李太太听吓着孩子，赶紧把泪往肚子里咽。擤把鼻子，委委屈屈说：“大哥，您看，那个姓赵来，不认识他，怎能和他走呢？可是他同丁二爷块来，——”
老李坐在火旁，喝大壶开水，心中还觉得渴。头发紧，声不语，心中烧着没有火苗闷火。他没有和李太太闹气意思，虽然她是出丑。他恨自己。为什请小赵们吃饭？只为透着和气？不，为是避免太太出丑；可是终于是出丑，而且是花许多钱！为什怕太太出丑？跟小赵硬硬，不请客，不请！小赵能把怎样？太太就是那样，就是那样！干什想回避藏躲？自己，自己根本是腐朽社会意见
“呕，丁二爷？”
“是呀，认识丁二爷，小赵说什，丁二爷都点头，干吗再多心呢？他又都说得有眉有眼！他说您大兄弟请女客，叫去陪陪，心里就想，要是不去，岂不叫您大兄弟不愿意？还留个心眼，到西屋问问马老太太，老太太也认识丁二爷，说，去就去吧。及至到那里，看并没有女客，就瞪眼！没看见过这坏人，没看见过！”
张大哥觉得她说这片，也当够解气，又过来劝老李：“老李，你睡去吧，这不算什，小赵坏，何必跟他生气？！”
老李连大气也没出；不便于说什，张大哥不懂。
这个工夫，马老太太进来。李太太走后，婆媳们又不放心，念叨晚上。可是他们回来，老李又哭起来，老太太莫名其妙。听见老李住声才敢过来。“张先生，怎回事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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