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惠回到
关押室。关押室冰冷肮脏
地板已经不像上次那般舒适。她立刻瘫倒在地。
信惠躺在地上，却怎
也睡不着。悔恨不断袭来，全身酸痛，感觉处处患上火辣辣炎症。她陷入
种痛苦执念：必须忘掉切，赶快睡觉。她短暂地进入浅睡状态，梦里也在不断地念叨着“必须赶快睡着”。意识模糊镜子前浮现出她所认识几副面孔，他们正盯着她脸看，或是和她搭话，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“信惠，不能向他们屈服。
们现在只是身处历史隧道之中。”
信惠还看到秀任脸。可隧道那头到底有什呢？信惠如此反问道。们又何曾脱离过历史隧道呢？人生也总在黑暗痛苦隧道之中。远远望着模糊光走啊走，隧道如此漫长，没有尽头。那束光是否真存在？说不定只是幻想罢。除此之外，信惠还看到母亲和城南夜校工友们脸、许多朋友脸，以及已经忘得干二净那些人脸。就这样，信惠逐渐睡着。
6
科长推过来打印材料，依然像个孩子样抽泣着。然而，她才读没几行，突然感到阵眩晕。先是几个打印字开始变得模糊，紧接着它们又像小虫般蠕动着跳起舞来，转来转去。本人在首尔某大学四年级在读期间因主导非法集会无限期休学……为打倒现政权，与劳动者联合……以为矿山劳动者洗脑为目……接近矿工金光培……
“在上面写下你名字，按个手印，切就结束。你就可以立刻离开这里。很简单。”
“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，怎承认呢？”
“已经报告给上面，你不能就这走。们也是要面子。所以啊，你只要承认这些，们训诫下，就可以结案。你明白意思吧？”
“可是，这并不是事实啊。”
“飞吧，放弃切，奋力高飞。”
至今依然记得位于药水洞坡顶光姬兄出租屋墙上贴着字句。光姬兄死，过很久之后，才明白那句话是什意思。
她死，对们所有人都是个很大打击。和们起学习、对们影响至深前辈，以那种形式虚妄地结束生命，们必然会感觉到深深背叛。最重要是，大家直以来学习和相信世界秩序突然坍塌，令们感到措手不及，人生陷入未知混乱。正因为如此，秀任说她无法原谅光姬兄。
光姬兄为
“说，你还没有听懂话啊。如果开始计较事实与否，又要从头再来遍。这对你没有什好处，们也辛苦。”
“对不起，做不到。”
“这不算什。只是走个程序，还不是为释放你，你怎就不听话呢？”
信惠不再开口，科长表情瞬间变得凶狠起来。不过，他极力控制住感情，说：
“听说，你不是般固执。不过，现在不想立刻决定也可以。给你最后次机会，你先去关押室，好好考虑下，明白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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