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深吸口气,用手点点擦干净脸上泪,然后用手指抵着自己心脏位置,对陆持露出个干净笑容,“这里每天都是疼。”
没有嚎啕大哭,也没有歇斯底里,她只是安静地陈述着个事实,甚至是笑着。可眼里却是大片大片被围困悲痛,独自汹涌,汹涌到让人窒息。
陆持想,自己应当是有些后悔。
他沉默地看着女人半晌,然后将她把抱在怀里,轻轻地拍着她背部,像是对待个刚出生婴儿,眉间藏着柔情与怜惜。
鼻尖是熟悉草木清香,瞬仿佛回到那个风雪交加夜晚,沈棠死死地攥着男人衣襟,哭得浑身都发抖,“你知道,父亲回来那天,娘亲带着去看眼,面目全非,可是他们他们都指着那具尸体对说这就是父亲。”
什不情愿?”她忽然笑出来,给自己倒盏酒,又灌大口。湿亮眼睛微微眯,眼尾上翘,眉间朱砂痣活过来。
“上次老夫人还召去问,问你在外头可曾有人,张罗着要往听松院里送几个人,生怕你有什难言之瘾。你若是带个女子回去,老夫人都是欢喜,若说谁不高兴,那只有未来世子妃。盼着你找个大度,能容得下们这些卑贱,让往后日子也好过些。”
“往后是谁,都欺负不到你头上去。”陆持忽然说。
刚刚亲吻之后,他衣襟有些散乱,松松垮垮露出片胸膛。他却是不在意,闲散地靠在身后软枕上,修长腿曲起,只手搭在上头,说时候总有股漫不经心味道在里头。
可眼里映着是点点烛火,竟有说不出来温柔。
“陆持,父亲还可能活着。”
“陆持,不是没有父亲孩子。”
也许是压抑得太久,今日济光大师话又刺激到她,她借着酒意,断断续续哭着,说许多话,说到最后,嗓子都已经是沙哑,趴在男人胸膛里昏昏沉沉睡过去。
陆持守着她,像是守着自己最为心爱
沈棠想自己定是喝醉花眼,居然能够陆持眼神中看到几分类似于怜惜神情。她只是笑声,给自己倒杯酒,继续喝着,不免想到济光大师同她说话,忽然有泪意。
大师说她福泽深厚,定是大富大贵之人。她倒是想问问,哪有大富大贵之人是这样命格?现在是从过去泥潭子里走出来,可回想起往前桩桩件件,她仍旧有些恍惚,当初自己是怎样活下来。
酒入七分,眼眶中涌出热泪,顺着酡红脸庞安静地流着,沈棠眼神并不落在实处:“陆持,你可知道本也是官家女。”
“若是父亲没有出事,也会像那些姑娘家,同父亲起学习四书五经,同娘亲撒娇,抱怨着女红。被疼宠着长大,无忧无虑,待及笄之后,便可以嫁给自己心仪人,然后有自己小家。”
沈棠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,“可是什都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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