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截烧焦烛芯被挑掉,火苗晃动两下,又重新燃烧起来。
沈棠心上紧,将茶盏放在桌面上,就在男人旁边坐下,扯着嘴角问声,“世子爷是什意思?”
可最后还是被人发现,小姨盯着桌面上圈水印,表情是前所未有凝重,“你都听到多少?”
沈棠没敢说话,只是低着头,手指搅着腰带上流苏。
云姨娘黑着张脸,强迫她对着墙壁站下午,直到天色灰沉,才过来找她。
昏暗角落里,云姨娘盯着她动不动,缓声说:“棠姐儿,你要记住,要是想活下去,所有不该听到,你只能当没有听到。”
那时她年纪还是太小,以为这个世界不是白就是黑,不能够接受对自己那样好小姨是个杀人凶手。睁着双湿亮凤眼,怵惕而戒备地看向小姨,颤抖着问:“是你杀害先王妃?”
角绣着海棠花手帕,将她手指擦干净。她手生得偏小,但手指细长,饱满指甲泛着粉色,倒是好看。
“今日在后花园出什事情?”
“万嬷嬷没有同你说?以为她早就告诉你呢。”沈棠扯出个笑容,笑得有点讽刺,“也没有什,今日遇见大少奶奶,不知道怎就突然动胎气。王妃疑心在中间做什,叫过去问话呢。”
她删删减减只讲想说事情说出来,至于那些重要细枝末节则是句没提,甚至将云云姨娘协理中馈事情给瞒下来,生怕陆持个发疯,又要去为难她小姨。
只是这种事情是瞒不住,陆持摩挲着她食指关节,“听说云姨娘开始理着中馈?”
“不是。”
“那为什不说出来?”
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小姨神情,隐忍克制,明明也是愤怒,可最后只剩句叹息,“还想活下去。”
这王府里能够让小姨三缄其口人有谁?沈棠心上阵慌乱,不敢再细想下去,端过茶杯转身。
陆持坐在榻上,拿她簪子去挑拨烛芯,也不去看她,“让你小姨少掺和着府里事情,所谓树大招风,惹旁人眼,原本瞒着严严实实事情被挑拨出来,连命都是没有。”
“你既然是知道,何必又过来问?”沈棠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手,站起来借着去倒茶机会,将心底生出不安压下去。
棕黄色茶水倾入素色杯盏里,上面漂浮着几片茶叶,袅袅茶香随着热气蜿蜒升起。
她看着杯底里青紫色圆形描花,不知怎就想起她才来伯恩王府某天。
那日午间正热,小姨怕她冻着给她盖层薄被,她也因此被热醒。醒来屋子里却没有任何人,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碗茶水慢慢饮用,突然听见小姨细小哭声,中间夹杂着些话,多是说关于那段见不得人往事。
小姨声音太小,还拖着哭腔,她盯着茶盏底素花,将事情听个五六分。察觉外面有人进来,她怕惹事,将茶盏放回原处,溜到被子里假装自己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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